吧?不用问,谁听了这几句话都会发作,但是小美妈节奏掌握得很好,马上就说我是假发厂的,手里的货品是厂家直销,绝对又平价又仿真。她这样东兜西兜,还卖出去不少存货。
不然怎么办?她对如一说道,小美嫁去马来西亚,根本音信全无,未必我还指望着她来给我养老?什么都是假的,钱赚到手里才安心啊。
见到如一一脸憔悴,小美妈看着毫无知觉的李希特,兀自叹道,可惜你对他这么好,他又不知道。如一道,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小美妈道,难道他知道吗?如一道,我就是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小美妈道,又不是拍戏,我们别讲这些没用的了。总之我劝你现实一点,给自己判个有期徒刑,时间到了他还不醒,也不要怪我们无情无义。
这回如一没有说话,一来她从心底佩服小美妈的坚强意志,冷静的生活态度,目前依然是她的指路明灯。二来她花的是人家的钱,少说小美妈也能做她一半的主。总不见得救她家的病人,叫小美妈家倾家荡产吧。
说实话,李想想还从来没有这么近地观察过父亲。
他们以往的关系也许彼此就是一个熟悉的影子。现在李想想坐在李希特床前,看着他深睡的样子,他开始一遍遍过滤他的眉眼,鼻翼,紧闭还有些下撇的嘴巴,即便是昏迷不醒,他的眉毛也依然是拧着,深刻的川字纹和梅核一般皱在一起的下巴,算是他的招牌神情。
如果不是李希特日日生长的胡子和指甲,就算至亲的人都难以相信他还活着。李想想找来刮胡刀和指甲钳,为父亲做清理工作。
护士小姐们都喜欢又年轻又酷的李想想,她们在背后议论他,说他是他父亲的盗版,长得一模一样。又说他很孝顺,少年老成,一天一天坐在病房里难为他坐得住,而且一句话都不说,说话的时候又很和气。
没有人知道李想想心里在想些什么,包括如一。
直到每天下午的四五点钟,如一赶到医院,李想想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有时如一也会说你看你爸都这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你就不能陪妈妈说几句话吗?听了这话,李想想不会马上走,他坐在父亲的床尾,眼睛望着窗外,但却无话。如一只好叹道,那你还是走吧。
其实李想想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开头他还跑跑职业介绍所或者人才交流中心,通常一天下来,这里已经没有热气腾腾的空前盛况,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纸屑,外加布告栏上七零八落的张贴。他就是在这些残留的信息中寻找干活的机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