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给您供一串,不,三串。”
“哥,你放心,马大伟的事儿我去求表叔,谁也不能说?出去,您别担心嫂子,我保她没事。”
旁边的人啐了?他一口:“还没埋完你哥就想着嫂子了??”
“赶紧赶紧,搬点树枝随便堆一下,那边地上的竹子也拿过来。”
“行了?,阿亮,得走了?。”
“嗐,这鬼天怎么突然下起雨了?。”
阿亮取过几?截半枯半绿的竹枝堆在脚下,咬了?咬牙:“走!”
黑暗中泥土的气味有点潮湿。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景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他控制着呼吸,轻轻地吸气,嘴里?的空心细竹流入了?雨水,还有极其宝贵的空气。
死亡,近在眼?前。景生想起了?十六岁的斯江。
上海的秋天那么短,又那么长,短袖刚脱下,棉衣就上身。城市里?甜腻的桂花香和鲜肉月饼出炉的肉香混杂着,万春街各条支弄的天空被棉花胎羊毛毯遮蔽,一粒石榴籽在对面?二楼的西墙上发芽,顽强地长到?了?半人高。十六岁的斯江爬上阁楼的斜坡屋顶,踩着老虎窗描绘那棵和她差不多年?龄的石榴树。
景生不放心,从亭子间的晒台翻上屋顶,听?到?斯江在吟诵诗句。
“……我是绝望者,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一个一无所有,也拥有过一切的人。
最后?的缆索,你牵系着我最后?的渴望。
你是我荒地上最后?的玫瑰。
……”
夕阳给斯江的背影廓了?一层金边。景生不记得自己看了?她多久。
你是我荒地上最后?的玫瑰。
后?来在希尔顿的那夜,斯江告诉他这是聂鲁达的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