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过之无不及啊。
3
八月秋声起,鸿雁南飞,浪涛滚滚,我们一行顺江而下,秋景应接不暇。
临近日暮,不知何处响起埙的声音,如怨如慕,凄楚哀怨,余音穿梭在暮色里,编织成一张惆怅的网,网得江上之人皆忍不住叹息。
澧江横贯南北,不消一炷香,便行至东陵段。
此段隶属江左裴氏,裴氏酷爱枫叶,以之为家族徽标,江两岸遍植丹枫,入秋之后,霜叶层层叠叠,如花似火,红映江中。
丹枫迎客,船入画中,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引得前船画舫中的才子佳人竞相观看,肚子有几滴墨的禁不住吟诗作画,善武者舞剑,喜舞者弄影,好不热闹。
我斜倚船栏,温酒自酌,看那暮色一点一滴吞噬江边的红色,红色融成无边的黛色,黛色中显出点点渔火。
「公子,那个吹埙的,跟了我们一路了。」兰姨在我身后悄声提醒道。
「先不管他,且看看他想做什么?」
左不过是个盯梢的,动手的应该另有其人。
我命船夫放慢船速,与前方几艘画舫隔开一两里的距离,以免一会儿开战,刀剑无眼伤及无辜。
晚风清爽,拂面微凉,袅袅的埙声如蜿蜒的游蛇般钻进人的耳朵,沁入人的肺腑,如影随形,仿佛在考验人的耐心。
果不其然,船刚划过东陵段,一阵隐隐约约的琵琶声袭了过来,草蛇灰线,呜呜咽咽,后面的埙声相伴和鸣,江风阵阵,吹散荻花,凌空飘舞,凄清无比,让人悲从中来。
我身边的几个修为偏低的侍从,已然抑制不住地抱头痛哭,悲痛之至,如丧考妣。
兰姨和灵素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我饮尽最后一杯酒,琵琶声已由远及近,却声音越来越低,幽幽噎噎,如冰塞川,几近凝绝。
待到近前,突然声音暴起,如急雨惊雷,铁骑冲杀,刀枪对鸣。
船上原先痛哭的侍从,七窍流血,倒地哀嚎不止。
我一挥手,兰姨护着灵素躲进船舱。
我现出虫形,上百只触手,风驰电掣,直击江边渐渐飘近的两艘渔船。
船破涛惊,两个身影,一妖娆一壮硕,一怀抱琵琶,一手持陶埙,腾空而起,万千银丝抛洒过来。
不好!天蚕丝!
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唰」一下收回险些被分割成数段的触手,抽出承影,对着空中连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