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跟了过去。
从包厢出去,沿走廊走到尽头,就是天台。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墙壁上仿古的玻璃灯亮着一团暖色的光。
贺远忽然停下脚步,我没留神,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刚取了一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看过来:「你还是闻不了烟味儿?」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他又把烟塞回去,对我说:「没事儿,想哭就哭,这里没其他人。」
这句话,成了压倒我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泪瞬间涌出来,我蹲下身,一边哭,一边想着刚才在席间,曲心瑶睁眼说瞎话,林柯宁可说谎也要维护曲心瑶,把我贬低得如此不堪。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被同一桌的贺远看得清清楚楚。
六年没见,重逢后的第一面,我就在他面前狼狈成这样。
贺远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我哭累了,抽抽噎噎的时候递过来一张纸巾,然后忽然说:
「其实我刷到了那个帖子。」
我倏地一怔。
「虽然匿名了,但那个背景描述,我还是看出了咱们学校的的影子。」
「再加上你回忆过去的时候,提到了那棵合欢树——除了你,没有哪个女生每节体育课都跑到合欢树下面做卷子了。」
贺远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高三那年,我每节体育课都在合欢树下做题,其实是因为那里离篮球场最近,能清楚看到几个打球的男生。
我看的是贺远,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班里开始有传言,说我坐在那里,是为了看林柯打球。
有节课,我边看打球边做一套数学题,结果算压轴题的时候入了迷,篮球砸过来也没察觉到。
砰的一声响后,贺远大步跑过来,蹲下身焦急地看着我:「孟芝芝,你没事吧?」
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抬起眼睛,看着他被汗水微微打湿的额发,还有一贯肆意随性的眼神里布满的担忧神色,摇了摇头。
班上同学都叫我孟芝,关系好的女生叫我芝芝。
只有贺远会叫我孟芝芝。
「你都24岁了,怎么还是这么软绵绵的脾气?」
贺远好听的嗓音把我从回忆中拽出来:
「我要是你,既然花那么多时间写了帖子,他们秀的时候,直接把链接贴在评论里。」
我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