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哥哥,唤得我心口发甜,数日来胸中积郁的闷气一扫而空,寥寥人世,我终于也有了一个亲人能让我关爱,让我疼惜。
“大人和阿升在做什么?”白玉俏生生的立在门边,手中捧着一沓奏本,“这是陛下发还的奏折和今儿的邸报,请大人过目。”
她一面递给我,一面轻笑低声问道,“我怎么恍惚间听见阿升叫大人哥哥呢,许是我听错了?”
“没听错,我才刚认了大人做哥哥!”阿升颇为得意的冲她扬了扬脸,“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试试,说不定大人也准你这样叫他呢。”
白玉极快速的蹙了一下眉,不悦的瞪了一眼阿升,没有说话。
我先拿起邸报来看,如今的邸报是由通政司定期发布刊行,记载陛下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内容的新闻文抄。
今日的邸报有一则任命官员的消息令我眼前一亮,擢升扬州学政沈继为两淮都转运盐使兼督察院盐课御史。
陛下终于颁发了这道谕旨,只是我亦可以想见其中的艰难,如此重要的职位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学政,她要面对的是满朝文武的质疑,尤其是以秦太岳为首的首辅派系官员,这些人一定为陛下没能指派自己的人而暗自不虞。
陛下发还的奏折内容并无甚特别,朱批只写道令我仔细清查廖通家产并将其押解回京交由三法司会审。
廖通之案已了解,那么我也该回京复命了。
我待要合上奏折,一行极细小的墨笔笔迹忽然跃入眼帘,那一行字的笔触甚是孱弱无力,透出几许无奈与苍凉:朕有身孕了,元承,朕要你快些回来。
我凝视着那一行字,呆立良久,耳边恍惚听见白玉与阿升争辩要他喊自己做姐姐,俩人僵持不下笑做一团。
这是喜事,无论于陛下还是于大魏朝,我应该感到高兴。
我极力的想展露一丝喜悦的笑意,可牵起嘴角才发觉得自己面容僵硬,舌根传来的阵阵涩意顷刻间漫溢我的思绪。
我最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笑容,平静的展开一封空白的奏折准备写下我回程的日期和恭敬祝福她的话。
初夏时节,我踏上了归京的路途。
沿路皆有地方官员在驿道上跪候我的车马,希望借此能见我一面,我无法一一阻止,也无法向上一次那样对他们还礼以正己身,我一律不见不听,我也知道,这种对朝廷官员置若罔闻的态度一定会在日后为我招来不小的麻烦。
可我已无暇顾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