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言扶起她,她目视前方,在走过秦启南身侧时也未看他一眼。可惜他并未注意到她面容惨淡,只把她的沉默当成是对他最大的蔑视,他斜跨了一步拦在我身前,用他所能用的最恶毒的语气低声说道,“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根本就是个,假太监!”
身体本能的震动过后,我飞快的稳住心神,却被旁边传来的更猛烈的震颤惊骇到。陛下的身子无力的向我臂弯中倾倒,我的手亦被她紧紧的扣住,她的唇色变白,摇摇欲坠间她无力的说着,“朕的肚子好痛……”
猛烈的心跳过后,我已缓过神,暗自祈祷她不要在这时候临产,毕竟距离太医推断的时间还有数十天。我已顾不上看秦启南一眼,搂住她便往外走,我一面吩咐人去传太医,稳婆,一面命人来搀扶她,然而她已经痛的无力说话,无法行动。
我拂开欲上前搀扶她的宫人,迅速将她抱起,她近乎足月的身子依然轻盈娇弱,窄袖背子的领口微微的张开着,露出一段纤巧精致的锁骨。
她把头靠在我怀里,隔上几步,我便能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一紧,痛楚已令她完全失语,在我将她放到寝殿床上后,她略微睁眼,茫然而艰难的对我笑了一下。
内殿里的太医,宫女,稳婆忙做一团,我屏住呼吸,在廊下仔细的听着,希望能从众人纷杂的脚步声,话语声中捕捉到一丝她的声音,哪怕是那么短促而痛苦的呻吟。
终于有一声虚弱而隐忍的叫声传来,尽管声音细弱,但足以打破深宫的寂静。我的心剧烈的跳动,那一声之后,我始知何谓心急如焚。
同样立于廊下等待的秦启南面色铁青,他再也无法忍耐,只能在外面守候的焦虑和恐慌,欲冲进内殿,却被一众内侍宫女团团阻住,他们恪尽职守的苦苦相劝,这是祖宗的规矩,事关皇帝的体统,他不能进去。他几乎要向拦阻他的人挥拳相向,但最终他还是深深的吸气,令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
退守廊下,听着殿中随时可能发出的惊心动魄的声音,他的面容渐渐一片惨白。
他不断的在深呼吸,过了许久之后,我听到他用切齿的语气对我说,“如果她有半点差池,我一定将你凌迟,再挫骨扬灰。”
我漠然垂首。倘若她有不测,无须任何人发话,我都甘愿俯首,引颈就戮。
一段漫长而焦灼的等待,忘记过了多久,是一声暗哑而又饱含了委屈的婴儿啼哭声,令寝殿前围着的所有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宫人们的脸上瞬间漾起如释重负的欣慰笑颜,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