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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秦氏的倾覆,天授一朝的政坛也开始出现大面积的人员更迭。陛下已雷霆之势扫荡了首辅系,六部和外埠的要职均改由她扶植的亲信占据。内阁则保持原有的状态,只是把次辅高辉升为首辅,高辉以一贯唯皇命是从而闻名。至此,朝廷军政大权皆在陛下一人手中掌控。
与外朝变动的顺遂相比,内廷的状况却多少有些令陛下难堪。秦启南自送别秦太岳最后一面后,便没有再逼迫陛下将他赐死或废黜,然而他提出了一个别样的要求,内容为秦氏虽大逆,但亦属皇家姻亲,他自己也是秦家子弟,如今全族倾覆唯剩他一人,恳请陛下允许他纳妾,为秦家留后,以全他的孝道。他在陛下面前做出保证,日后绝不会令这个秦家的孩子从政,甚至可以将他一出生便抱出宫外去抚养。
这件事足以引起不小的轰动,国朝还从未有过皇帝的丈夫被允许纳妾的先例。内阁随即令六科廊,翰林院,礼部等掌握天下舆论的部门纷纷上书劝阻,找到的理由几乎每一个都可以令秦启南哑口无言。
陛下面无表情的翻看着这些反对此事的奏疏,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她转顾一旁侍立的我,扯了扯我的衣袖,我知道她是要我蹲下来和她说话。
我索性单膝着地,平视着她的眼睛。她许久没有开口,只是靠近我,侧头看着我左脸上那道还未痊愈的伤疤。
“这伤是怎么弄的?”她的手轻柔的抚摸过我的脸,柔声问道。
我微笑,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臣没去过诏狱,被里头的刑具惊到了,一面看着,一不留神就撞到墙上了。这是对臣胆怯的惩罚罢。”
她掩口笑起来,“元承是那么胆小的人么?既然这样,怎么又有胆子去诏狱传旨?”
“臣当日是怕王爷心绪不稳出什么意外,所以情急之下便擅自决定自己去传旨了。”我平静的望着她,淡然以对。
她依然轻笑摆首,“他的心绪总是见了你之后便不稳。元承以后少去见他,若朕不在你身边,更加不用单独与他相对。知道了么?”
我点着头,目光不由的落在那些奏疏上。她知我的意思,不在意的笑道,“朕决定答允他,他可以纳妾。他觉得朕亏欠了秦氏,说到底也确实如此。反正此生,朕和他都不可能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了,干脆成全他罢。”
这个决定并未出我的意料。她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秦启南,内中其实也有一丝愧疚的成分,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而已。
秦启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