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听了黄氏的话回来心思就活动了,想着自家往后是要跟了姑娘出嫁的,原只当再无出头的门路了,哪里知道还有这一遭,说不得往后就是房里人,纪舜英年轻才俊,生的好学问好,再做个大官儿,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难寻,眼前就有一个了,这要握不住再往哪里找去。
彩屏在屋里就斥过她一回了,没想着她还有胆儿往明湘跟前说,彩屏到底大得几岁,她定是等不到明湘出嫁的,往后就是放出去,知道锦屏心里的打算,当着面便那么客气了:“你越发混帐了,这话也是在姑娘跟前说的,再说这话,便姑娘不说,我也往太太跟前说去。”
这样的人怎么好再留在身边,明湘只厌她说话没规矩,怕是觉得她好性就拿大起来,彩屏却是怕她往后坑了主子,作个恶人跟明湘说得许久,还拿了明沅这头的茯苓作比,这样人留着,再小的事也总能出纰漏,明湘这才肯了。
明沅不知里头还有这番故事,只见得明湘听到要去寻纪氏又犹豫起来,握住她的手捏一捏:“四姐姐怕甚,你往太太跟前去说,太太再只有高兴的。”纪氏这段日子对明湘确是诸多不满,可头一个不满意的便是她立不起来,晓得发落不规矩的丫头,那就是立得起来的。
明湘知道明沅最知纪氏心意,心里惴惴,谁知道她才结结巴巴的起了头,纪氏就一口应下来:
“往后这样的事儿也不必回我,告诉了乐姑姑就是,大丫头确是要留下脸面来,可若她自个儿不知道规矩犯了忌讳,那也不必容情,你这就很好,再没有叫个下人拿捏的。”见她总算明白些事,当着面便赏她夜里多加一道竹节鸭,这菜颇费功夫,寻常厨房并不做的,明沅明洛也一道到她屋里吃了。
明湘只当这头换了人这桩事便完了,哪知道纪氏把彩屏叫了来细问,她不比明湘,听得一句就看破了锦屏的心思,寻个由头打发出院子去,再不许她往院子里头当差。
明湘办得这事,原来房里度着她软和就懒怠敷衍的丫头立时全变了模样,晓得这个姐儿再不好惹,不声不响便把大丫头给打发出去了,倒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侍候她,连着彩屏说话都比过去更肯听了。
到得月末,院试覆试榜文就发了出来,纪舜英果然中了一等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