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办喜事,既不好惹人的眼,只好不停的给明芃补东西,除了给明芃,还有给梅季明的。
他是新郞倌,出去这些年,也不知道变作甚个模样了,衣裳是该字宽些还是该窄些,鞋子又要放大多少,全没了主意。
明芃却笑起来,报了个尺寸给许氏,许氏还诧异,明芃便笑:“表哥这个爱唠叨的毛病写起游记来也改不脱,一时脚上打了泡,一时身上衣裳倒短了,总有感慨,若是他没作假,便跟这个差不离了。”
许氏心里头又叹,搂了明芃不撒手:“我要是有你这么个闺女,给我几个小子也不换,把你那几个表哥,全比下去了。”等过了门就加了倍的待她好,跟梅氏两个又是一番推心置腹:“我这可不是光面话儿,明芃是在我跟前长起来的,我本来就拿她当女儿待,又是我那个孽障对不住她,只她进了门,若有个待她不好的,我头一个先不依。”
连将来没有儿子,过继的事都想好了,总之绝不叫梅季明跟旁的女人生下孩子来,许氏握了梅氏的手,她虽没养过女儿,看着明芃也差不离了,知道当娘的最怵的是什么:“你放心,家里的人都是她的靠山,那些个糊涂混帐的,连着咱们家的牌坊街都别想迈进来。”
梅家有一条牌坊街,比詹家那个贞节牌坊不同,俱是中了进士,乡里给银建的坊,长长一条街十来个牌坊,里头还有推辞不受的,说是街,想进梅乡,就得从这条路上进来,许氏这么说,便是连乡都不让旁人进了。
她这么说也有因由,家里那许多读书人,同各地大儒书院也都有信件来往,梅季明过一所写得什么,也有人抄录了寄回来的,里头他那个胭脂,就叫梅家上上下下都绿了脸,许氏那三个儿子,俱恨不得把这个弟弟拎回来揍一通。
梅氏心里也正记着这个,女儿真在兴头上,似把这人抛到了脑后,可当娘的怎么不替她多想些,那一个也是跟了一年多的,若真要带进来,可又怎么说?
得了许氏打的包票,梅氏又叹一口气儿:“若是,若是已经有孩儿,又怎么办?总没有叫梅家子弟流落到外头的理。”
许氏冷哼一声:“聘者为妻奔者妾,那么个东西,连妾都算不上,家里再什么这样不规矩的事儿。”
梅氏听了这才算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明芃一头热,她想的却有了孩子怎么办,庶长子往哪里摆,她是出嫁女儿,再受父母宠爱,也断没有写了信回去叫不认孙子的。
事事都商量好了,偏偏梅季明迟迟不归,他是两头都写了信的,那便是有了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