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乡去,她便道:“这一地泥土稻种都装在筐中带回来,既把这事儿交给你了,就问知府要些人手,单圈一块地出来,拿木签标明产地月份,看看明岁六月熟不熟就是了。”
纪舜英原也没想着一地地的跑,明沅一说立时去寻了知府大人,这本来就是块烫手的山芋,纪舜英肯接,还接的有干劲,知府也没甚不允的,真给他划了一片地出来,因着是御种的试种,还建了一圈房子,派人看守,纪舜英写了沣泽园三个字挂上,看着工事建起来了,带着人下了乡。
明沅思来想去,送生丝蜀锦的时候就写信问明潼天一阁中可有记载,明潼接着信已经进了七月,她手上做着给明蓁的小衣裳,接了信咳嗽两声,皱得眉头靠在引枕上,松墨送了一盅梨儿汤来,她饮得梨心间那一口川贝梨水,拿勺子挖了两口梨子,觉得喉咙口润了些,叫丫头把原先那些个抄本拿出来。
这些个丫头也不过此许识得几个字,明潼翻了一回,这才寻出那一本农事的书来,这一本她抄录的时候看过,文定侯与农事所述不多,却有些天马行空之想,不过寥寥二三句,嫁接二字更不知从何谈起。
纪舜英便这桩事不出彩,后头也有出彩的时候,明潼只当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书寄给了明沅,又告诉她家里已经在替沣哥儿相媳妇了。
她提笔写得三两字就觉得困乏,搁下笔来,明潼看着榻上那件小衣,叹一句明蓁真是好福气,这个孩子还来的早了些,上辈子她病入膏肓之时,还没听说皇后有孕,这样一来,颜家往后是再不必忧心了。
她正感慨,手上的书册还没放下,小篆就进来报:“侯爷来了。”明潼挑挑眉头,才要说话,郑衍已经闯了进来,当着她的面背了手:“我外头那一个怀了身子,你理个院子出来,把她接进府来。”
明潼抬抬眼儿看了他,笑着把面前的算盘一推:“侯爷说的外头是哪一头?是黄莺巷子里头的小百灵?还是双茶巷子里的陈家姑娘,要么,是如意痷里的杨家姑娘,不对,既修行了,就不该再叫姑娘了,得叫杨居士才是。”
郑衍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意明潼竟全知道,前头两个也还罢了,一个是明娼一个是暗娼,她有心总有迹可寻的,可杨惜惜他已经藏得这样好了,怎么还叫她发觉了,他心虚片刻先自嚷起来:“你竟派人打探我的行踪!”
明潼见他这付色厉内荏的模样,“哧”的一声笑了,他这个年纪的王孙公子,原就最受花街柳巷那些娼门的喜欢,鸨儿爱他有钱,姐儿图他俊俏,一样是侍候人,有这么个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