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陈别刑满,要释放了。
医生说:「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服刑期间表现也很出色,我联系了他家人,但是,他家人觉得有损颜面,不愿认他……
「我想他是个孤儿,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就只有你了。」
我问:「那个陈昂呢?据我所知,并没有陈昂这号人。」
「确实没有,」医生说,「我们觉得,那是患者的臆想,在潜意识里塑造同样的十九岁少年,用来苛责、警醒自己。陈氏现在的继承人,另有其人。」
我摩挲报告许久。
最后点了点头:「好,把他交给我吧。」
医生欣喜:「你真的愿意?」
「嗯。」
过往已逝,我早已前进。
年近四十,还有什么看不开?
更何况,我的事业在转型期,他与陈氏的关联,对我有用。
思及此,我自嘲一笑。
年纪大了,考虑事情都从利益出发,这样不好。
我在纸上签了字,然后先离开,去给外婆扫墓。
我跟狱警约好,下午再来接人。
等我赶回来,已经迟到了。
祖国的春天总是盛大而热闹。
花香像潮水,一层层地漫过来,浸透我的身心。
监狱门口。
陈别就坐在马路牙子边上。
花瓣落下,坠在他肩膀。
他已不是少年。
却又好像还是那个少年。
我长久地看着他,向他伸出手:
「姐姐来接你了。」
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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