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老师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和语言,当然当然,我们肯定是会对她做出严肃处分的。不过,您们也看见了,陈同学跳下去之前自己都说了,这件事情,和老师没有关系。」
最后这句话,主任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而且一直偷偷看着我的父母。
「你说什么,你们什么意思?推卸责任是吧!」父亲梗着脖子,刚喊了一声,妈就打断了他的话。
「陈志锋,你没听见陈愿的最后一句话吗?」
在这种骚动混乱的场合中,母亲好像一个异类。
奇怪的平静。
仿佛意外已经将她的情绪都压扁了。
母亲看着主任:「我想去陈愿的教室看看。」
此时,我们整个高三已经提前放学了。
我原来的高三四班显得空旷安静。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课桌上像小山似的摆满了课本、练习册、考试卷子。
甚至连过道上都是堆叠的试题。
虽然我已经没有了实感。
但看到这个我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竟然感到了一丝惆怅,还有迷茫。
梦想。
我们以前常常谈论这两个字。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竟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考一个好大学吗?
比别人活得都好吗?
似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这就是梦想,就是人活着的意义。
可是,妈妈。
我不快乐。
我长得高,座位在后排,靠窗户。
桌子上的东西没人动过,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母亲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
她随手拿起一本本子,那是我的错题集。
我有一个习惯,会在错题旁边写上我改正错题时的想法。
于是本子边缘密密麻麻地记着很多无关的话:
「千军万马独木桥。」
「一分定生死。」
「这种题都会做错,没用,陈愿你真是没用!」
在别人看来,「生死」这样的词汇,可能是激励自己的话。
但对于我来说,如果考不上理想的大学,我真的想不出另一条活法了。
错题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
是我和心理医生的诊疗记录。
母亲对于我的病是抗拒的态度,吃药是不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