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上面。她是如此疲惫,疲惫得可怕。但现在,一切都即将完结了。格尔达会安全的,因为约翰希望她能够安全。
她站起来,把头发从额前撩开,把茶杯举向唇边。这时门口有一声响动,她抬起头望去。格尔达终于有一次动作敏捷了。
但站在门口的是赫尔克里·波洛。
“前门开着。”他一边走到桌边,一边解释道,“所以我就不请自进了。”
“您!”亨莉埃塔说,“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您那样突然地离开空幻庄园,我自然就明白了您要去哪儿。我雇了一辆很快的车,径直到这儿来了。”
“我明白了。”亨莉埃塔叹息着,“您确实会这样做的。”
“您不能喝那杯茶,”波洛说,从她手中拿走了茶杯,重新放到托盘上,“用没烧开的水泡的茶不好喝。”
“像开水这样的小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波洛温柔地说:“每样东西都很重要。”
在他身后有一声响动,格尔达走进屋来了。她的手上拎着一个工作包,目光从波洛的脸上转向亨莉埃塔脸上。
亨莉埃塔立即说:“恐怕,格尔达,我还是嫌疑犯。波洛先生似乎在跟踪我。他认为是我杀了约翰——但他无法证明。”
她缓慢而刻意地说着。只要格尔达不把她自己供出来就好。
格尔达含糊地说:“我很遗憾。您要不要喝点茶,波洛先生?”
“不了,谢谢你,夫人。”
格尔达在托盘后面坐了下来,开始以她那种充满歉意、却随意的语气说:“很抱歉,大家都出去了。我妹妹和孩子们出去野餐了。我觉得不太舒服,所以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很遗憾,夫人。”
格尔达拿起一杯茶喝着。
“一切都这么让人担心。每样事都这么让人担心。您瞧,以前约翰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而现在约翰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现在约翰不在了。”
她那令人同情的茫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我不知道没有了约翰该如何是好。约翰一直在关心我、照顾我。现在他不在了,一切也都没了。而孩子们——他们问我问题,我都没办法好好地回答。我不知道该对特里说些什么。他不断地问:‘父亲为什么被杀死了?’也许有一天,当然,他会发现为什么。特里总想刨根问底。使我不解的是,他总在问‘为什么’,而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