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站在相当陌生的教室讲台上,拿起粉笔在干干净净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由于是早间的第一堂课,黑板没有丝毫被使用过的痕迹,白色粉笔在上面留下的比划清晰可见。
我先写下了[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在前面加上了[森]这个姓氏——因为在法律关系和名义上我都是森先生的养女,姓氏也理所当然地跟从了他。
[琴]的笔画写得非常漂亮,一撇一捺都十分端正风雅,一看就知道是写过无数次而产生的结果;而相反的是,[森]却歪歪斜斜地加在前面,像个滑稽可笑又丑陋的小丑。
与此同时,负责教授数学的国木田老师一板一眼地向同学们介绍说:“这是新来的转校生,森琴同学。由于身体方面的原因,现在才转到我校念书。”
教室里只有国木田老师的声音,不算狭小的空间内几乎安静得可怕,偶然间会有麻雀轻快的啼叫从窗外传进来,但也很快消失了。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我就将粉笔放进黑板下的凹槽处,随即转过身,不带任何情绪地一一打量起那些密密麻麻涌向我的视线。
这些目光由于带着不加掩饰的探究而显得过分灼热,但又同样沉默,让我一时之间不太明白这些人想从我身上看出些什么。
毫无疑问,我的装扮堪称完美。因为没有读书上学的记忆,又缺乏必须的生活常识,在来学校第一天我就虚心请教了似乎懂得很多道理但仍旧过不好这一生的安吾前辈(安吾:?),对方表情严肃地教导我说,在转校第一天的重要场合,给同班同学留下良好的外表印象是必要的。
颜色单调的校服长裙留到了膝盖以下的保守长度,露出来的小腿部分也被我用长袜好好地遮掩了起来,衣领、袖口和裙摆,各种细节都整洁得无可挑剔,没有一丝不雅的褶皱。
我甚至还特地打理了一番自己的长发,修理了一下刘海。
顺便也修理了一下试图把口香糖粘到我头发上的太宰治。
正如安吾前辈所言,学校就和职场一样充满着明面上的和睦和暗地里的斗争,是不可小觑的社交场所,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总而言之,要是想在已经分化好的学校阶级中争取到有利地位,一开始就必须要以完美的姿态和优雅的谈吐确立威信。(安吾:我没说过。)
……啊,果然,从我进门的一瞬间起,藏在学校和睦外表下的斗争就已经开始了。
我面无表情、暗藏警惕,目光一一掠过那些集中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