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细声细气地说:
“梁姐姐,你怎么不常常来玩?”
“不是来了吗?”心虹微笑了。“告诉你爸爸,什么时候你到霜园去住几天,好不好?”
小蕾面有喜色,看着狄君璞,张口欲有所言,却又忽然咽住了,摇了摇头说:
“那不好,没有人陪爸爸。”
狄君璞心头一紧,禁不住深深地看着小蕾,才只有六岁呢!难道连她也能体会出他的孤寂吗?心虹似乎也怔了一下,不自禁地看了狄君璞一眼。
“好女儿!”她说。啜了一口茶,她把茶杯放在桌上,对室内打量了一番,轻声说,“我们曾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小时候,我总喜欢爬到阁楼上,一个人躲在那儿,常躲上好几小时,害得高妈翻天覆地地找我!”
“你躲在那儿干吗?”
她望着他,沉思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她说,“难道你从来没有过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吗?”
他一愣。心底有一股恻然的情绪。
“常常。”
她微笑了。她今天的情绪一定很好,能在她脸上看到笑容似乎是很难得的事情。她转身走到农庄门口,望着农庄外的空地、山坡,和那些木槿花。
“我曾经种过几棵茶花,白茶花。这么些年,都荒芜了。”她走出门外,环视着那些空旷的栅栏。狄君璞牵着小蕾,也走到门外来。她看着那些栏杆,说,“你可以沿着那些栅栏,撒一些爬藤花的种子,像牵牛、茑萝一类的,到明年夏天,所有的栅栏都会变成了花墙。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光秃秃的了。”
他有些惊喜。
“真的,这是好建议!”他说,“我怎么没想起来,下次去台北,我一定要记得买些花籽。”
“我早就想这么办了!”她陷进了一份沉思中。“我爱这儿,远胜过霜园,爸爸建了霜园,我不能不跟着全家搬过去,但是,霜园仅仅是个住家的所在,这儿,却是一个心灵的休憩所。它古朴,它宁静,它典雅。所以,虽然搬进了霜园,我仍然常到这儿来,我一直想让那些栅栏变成花墙,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做。”她困惑地摇摇头,“真不知道为什么,早就该种了。”
他凝视她,再一次感到怦然心动。怎样的一个女孩子!那浑身上下,竟连一丝一毫的尘俗都没有!经过这些年在社会上的混迹,他早就认为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一类型的人物了。
“我希望……”他说,“我希望我搬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