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您没钱买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即使您没钱买饭天天喝白菜汤,我闻乐也不会再眨一下眼睛。”
“要不要告诉他有这笔钱,您自己看着办。”
说完,闻乐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闻乐从小在浦屏县长大。明明临着大海,她却时不时觉得这座祥和安宁的小镇有些逼仄。
她的母亲叫做潘雪珍。据说闻乐的父亲原本是做海产生意的,夫妻俩过得虽然不富足,但是也很温馨。直到温和寡言的父亲去世,潘雪珍精神恍惚,早产生下闻乐,却就此弄垮了身体。
这是潘雪珍的说法。但是闻乐不傻。她明白,故事里也许确实有个孩子,但那个孩子八成没有活下来。
自闻乐记事起,她就和身体虚弱的潘雪珍相依为命。凭着父亲存留下来的家底,孤儿寡母的日子紧巴,但也勉强过得下去。
直到潘雪珍的哥哥潘朋义搬回了浦屏。
潘朋义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因为□□差点进去,他的妻子承受不住他的屡教不改,收拾细软逃了,离婚闹了几次才办下来。潘朋义带着独子回到了浦屏,办了个烧烤摊。但旧习难改,他又迷上了赌博,三天两头有人闹上门来催债。
他还不起债,就被人砸摊子,于是跑来潘雪珍这里借钱。他本以为潘雪珍也借不出多少钱,没想到她信了潘朋义许诺会改邪归正的鬼话,出了一大笔钱,把他的赌债一次性平了。
潘朋义就此缠上了潘雪珍。潘雪珍也拒绝过,甚至闻乐拿着电话报警过,但是潘朋义一旦收起怒吼和胁迫的模样,殷勤备至地给潘雪珍倒个水,再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一个光棍带着儿子有多费钱、多不容易、压力有多大——潘雪珍就会掘地三尺把闻乐藏起来的钱找出来,补贴给潘朋义。
潘朋义也许真的是吃过亏了,赌起来有了分寸,赌债三两天来一笔,但都不是大钱。潘雪珍即使掏得肉痛,却也心甘情愿。
其实她们家的收支早就该失去平衡了。是闻乐这两年想尽办法赚钱,不论是学校的奖学金还是帮邻居街坊做些零活得到的薪酬她都不放过,勉勉强强维持住了潘雪珍的药物治疗。
但这一切,已经有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