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搁到景生手边。
景生灌下半碗红枣茶,张开嘴等:“啊?”
斯江嗔了他一眼:“做撒?想要喂啊?想得美哦,侬几岁啦?”
她说?归说?,到底架不住景生眼神里的钩子?,手老老实实地拈了两?粒送进他嘴里,却被他连着指头吮住了不放。
舌尖缠绕着指尖,滚烫濡湿,两?人?隔着一张长条桌视线交错,心旌神摇。
灶披间?的玻璃窗上蒸腾了一层水汽,外头一片模糊。这个小小的世界如此熟悉温暖安全,好像他在外头经历过的那?些惊险艰难被全然一抹而去,斯江手臂抻得有点发麻,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顾景生。”斯江轻轻唤了一声。
“嗯,”景生在她手指上吻了一下,又闻了闻,笑道:“还是有股猪油味道。”
斯江抽出手拍了他一巴掌,又在他新换的衬衫袖子?上擦了擦:“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先说?,我正好也有话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斯江又紧张起来,“你要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景生从面碗里抬起头,“所以你先说?。”
“不要,那?你先说?,我要说?的是好事,如果先好后坏,好事也没那?么好了,如果先坏事再好事,坏事就?没那?么坏了。”斯江很认真地解释。
景生几口把面扒拉完,盯着半碗酱油汤看了几秒,油花倒映出他的眉眼,还有天花板上的灯。
“我元旦过后就?去景洪——我要去送送我爸。”
浮在油花里的眉眼动了动,不知?道是汤在晃,还是人?在摇。
第420章
斯江呆了片刻,眼底一股热意冲了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啊?小舅舅昨天电话?里还说——”
斯江咬住了唇,指尖发麻。恐惧原来不是无形的也不是无?边的,就这么?劈头盖脸的砸上来?,比巨石还重,痛点超过了言语能描述的界限,心底里藏着的另一半被刻意或无?意遗忘了的恐惧呼啸着出来与之会合,再把每个器官都?碾压一遍,血液四肢都?被冻住,只剩下眼泪是热的。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明明有准备了好几年,斯江突然意识到这才是自己第一次真正面临生离死?别,阿爷过世,她也哭过,但并不痛,认清父母不回上海的事实后,她也哭过,但漫长的等待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