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领着我进殿时,沈岸正坐在上位,持笔披着奏折,眼睛抬都不抬,半分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我。
我冲他行了个稀里糊涂的礼,就听他问:
「见朕,可是有事?」
「今日臣女来求陛下,送臣女离京。」
话音落下,沈岸缓缓地抬了头,眼神疑惑,
「离京?离了京你要去哪?京城这般大还不够你胡闹?」
沈岸显然没将我的话当回事,以为是我与他说笑,不耐地应我的话。
「陛下,臣女的父亲要将臣女嫁给魏王,臣女不愿,但他太过固执,臣女唯有离京,才能逃脱这桩婚事。」
我一边说,一边从袖里掏出一方帕子假装拭泪,拿出积累了十多年的演技,在沈岸面前抽泣了起来。
据我对沈岸的了解,如今的他心里最忌惮的不过是两人,一个是魏王,一个就是我爹江丞相。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如今他最忌惮的两个人似乎有了什么关系,他必定会万分关注。
不出我所料,沈岸果然追问道:
「你说?江丞相要将你嫁给魏王?」
沈岸俯身,似乎很是感兴趣,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魏王近日有续弦之意,已暗中吩咐府中下人搜罗京中名门贵女的画像,陛下您知道吗,魏王最中意的是谁家的女儿?」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但想必沈岸也并非是一丝风声都没听见。
「是永宁侯的独女。」
沈岸不出我所料,该是已经知晓了一些,镇定如常,脸色一丝不变,他沉默了好些时候,想必已是想明白,若我爹没有与魏王勾结之意,将我嫁与他,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他缓过神来,起身站到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有些悠闲,甚至是戏谑。
「江丞相就是这般哄你嫁给魏王的?」
「父亲大人说臣女,骄纵顽劣,是常人无法镇压的祸害精,进了魏王府,定是能将魏王气得早日撒手人寰,帮陛下扫清道路。」
若不是被沈岸看穿了,我是定不会将这番话告知沈岸的,我话还没说完,就听那旁边掌灯的宫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羞得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除了出京,就没有其他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暗自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若是沈岸真的要为了他自己联手和我爹将我嫁给魏王,我定是要诅咒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