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十四日,便是我的离开之期。
一夜无眠。
次日清早,我继续清理东西。
绣得歪歪扭扭的祥云荷包,是七年前我半夜偷偷为裴宴准备的生辰礼。
带红纹的流苏平安扣,是五年前我去白马寺三叩九拜为裴宴求来保平安的。
还有紫檀木簪和流银簪子,都是我精挑细选寻了很久买回来,想送给裴宴却被他拒收的礼物。
一样又一样,全都被他拒之门外。
“宋云锦,这些东西,裴府的少年裴宴可以收,但我不能。”
“身在东厂,在没有坐上那个最高位之前,我不允许任何绊脚石的出现。”
当年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疼的少年郎,就这样变成了血雨腥风的冷血刽子手。
我以为他是在蛰伏隐忍,但却一次又一次看着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杜月菱。
粉色的荷花手帕,鸳鸯戏水的香囊……
他曾视为绊脚石的女子赠物,都被视若珍宝的随身携带。
什么是爱,什么是施舍的怜惜,我早该明白的。
我将所有东西全都清理好,一并丢了出去。
连同心底那个少年郎,一起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