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全都是血和陆早早倒下去的身影,陆早早整个后背被血给浸湿,陆清婉记得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现在却被血给染红,后脖颈那块的皮肉之上覆盖了许多碎的玻璃渣和一整块玻璃,像是刺入了身体之中,周围皮肉翻涌,依稀可以窥见白色的骨头。
玻璃像从天而落的铡刀,把陆早早脖颈上一大片的血肉骨头划分。
陆清婉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不能上前抱一抱陆早早。
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痛哭。
泪眼模糊中,她看见陆早早苍白的嘴唇缓慢翕动,陆清婉很快分辨出陆早早讲的是什么。
她说的是,“小清别哭,姐姐不痛。”
陆早早在医院icu待了很久,多次被下达病危通知,最后是在多名专家教授手里硬生生捡回来了一条命。
住了好几个月院后才勉强恢复好,不过后脖颈到手臂上方有一整条大面积深长可怖的伤疤,而且还是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后遗症。
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陆清婉怀疑这就是现实中发生的某一幕。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真的闻见了那样浓稠强烈的血腥气味,感受到了当时的害怕惶恐和铺天盖地的无力,听见了当时来来往往的声潮和那块玻璃往下砸落时候四面涌起来的风声。
梦醒了,陆清婉仍旧陷在其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视线有些模糊迷蒙,直到费力着完全睁开,看见地上盖着被子的玩偶,床头那盏垂吊着的花苞小夜灯,墙壁上温馨的图画,陆清婉才从刚刚的梦中醒过来,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陆早早的房间。
陆清婉在此刻终于展现作为一个稚嫩儿童的脆弱和迷惘,无法抑制地、不能承受地感到害怕,失声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就又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陆清婉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陆识卿,对方脸色有些憔悴。
吸了吸鼻子,陆清婉闻见一股并不算好闻的消毒水味,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却被陆识卿按住了,陆清婉眼珠有些干涩地转动了几圈,才发现自己正在挂吊水,手背上还插着针头。
“哥哥,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啊?”
陆识卿摸了摸她的脸,很是无奈又疼爱地说,“早上佣人准备叫你起床的时候才发现你发烧了,全身滚烫的,一大清早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那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生病了哥哥很担心啊,把你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