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块碑了。
墓碑前放着三个橘子,没有剥开,看上去水分很足。大约是新放的。
许荧突然喉头哽了一下。
爸爸这个季节喜欢吃橘子,安城的本地橘子这时候是最便宜的时候,以前爸爸每天都要买三斤回去。
她心疼地上前,用衣袖仔细地擦着墓碑上面雕刻的名字。
“我妈好像来过了。”
只有许荧和许荧妈妈会记得每年这个季节给爸爸带橘子。
杜霄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默默蹲下,拿出了纸钱和火柴。
下了半天的雨,火柴似乎有些受潮,用了几根都没点燃。杜霄试了几次,终于将纸钱点着了。
许荧就着杜霄的火一沓一沓地烧着纸钱。一边烧一边和不会回应的人说话。
“爸爸,这是杜霄。我的男朋友。”纸钱燃烧出来的烟熏得许荧有些鼻酸:“我带他来看您了。”
“挺帅吧,您女儿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将一沓纸钱都烧完了。
看着黄色的纸钱烧成灰黑色的灰烬。
她突然说:“杜霄,你给我爸爸磕个头吧。”
杜霄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安静地跪下,真诚地向许荧的爸爸磕了三个头。
许荧心里酸酸的,她抿唇,在心里说:爸爸,这就是您当初救的那个孩子,他现在长大了,变成了有担当的好男人。他对我很好,只是把您忘了。
过去的事,我决定不再提了。我想守护他,像他守护我一样。
您救了他,就不会怨恨他吧。
……
杜霄磕完头,还是跪在墓碑前,一动不动。
北风吹动山上的树木,发出簌簌的声音。
许久,他才开口说话。
“许叔,很久不见了,不知道你现在几岁了。还喜欢钓鱼吗?”
杜霄用寻常语气说出的话,震得许荧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就见他缓缓回头望向她,“我都想起来了,有些晚,真的对不起。”
许荧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震惊、错愕、还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庆幸。
眼泪像淋在车窗上纵横交错的雨水,一寸一寸浸润了她的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
“落水的那天。”杜霄的表情绷得紧紧的:“一直想告诉你,一直难以启齿。”
杜霄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是我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