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儿子情绪稍微好了些,江嘉意抱着他站起身,走到厨房给他倒了杯凉白开,然后拿出来一口一口慢慢的喂。
军军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妈妈喂水也静静地喝着,一点也不抗拒。
半杯水喝下肚,军军摇了摇头,江嘉意把水放在了一边儿。
小家伙忽然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然后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服。
江嘉意低头,柔声问:“军军,你要干什么?”
小家伙用他那细碎的小奶牙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把下唇上咬出了一圈半圆的牙印,江嘉意出声想要制止,小家伙反倒自己先开了口。
他说:“妈妈,对不起,床是我尿湿的。你别生气,我跟你一起洗。”
说出这句话小家伙不知道用了多少勇气,话一说完嘴巴瘪了瘪忽然又哭出了声。
他再次紧紧攥住江嘉意的衣服,抽搭着说:“妈妈,我长大了,我能帮你一起洗,你别生气,你别哭,以后我再也不尿床了!”
听了这话江嘉意的脑子嗡地一下,一些画面忽然从眼前闪过。
那应该是在冬天,外面大雪纷飞,屋子里唯一的炉火还灭了。
军军身上裹着一个女式棉袄蜷缩在角落里,而他的正前方,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正对着一堆尿湿了的被褥还有棉裤一筹莫展。
忽然,她抓起棉裤一下一下在床沿上拍打起来,一边拍打一边绝望的哭。
或许是因为在夜里,人本来就容易感到孤苦无助,也可能是压抑太久,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女人哭得歇斯底里,声音大的全然忘记了身后的孩子。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小小一团的孩子瑟缩着身体,一直用很惊恐的目光注视着她……
江嘉意知道这是曾经的原主和军军。
望着这样的场景,她的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
江嘉意没有想到军军竟然如此早慧,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撑天也就两岁吧?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而原主,那时候的原主也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生存线上挣扎,无依无靠,日子必然过得很苦很苦。
凝望着这些记忆碎片,江嘉意对于陈松林的憎恨更深了!
她现在忽然觉得当初只写那么两封举报信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只是此时的江嘉意可没工夫去想那个渣男。
她低头,用双手捧起儿子的小脸蛋,在那哭得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