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琴酒的语气则过分镇定,“我应该感谢你,很显然那是绝无仅有的技术,在所有死去的人当中你把这唯一的机会给了我。”
“我把您带回了一个糟糕的世界。”乌丸莲耶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是在叹息。
琴酒默然片刻,声音无可避免地软下来:“没有那么糟糕。”
他们一直——一直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尽管双方都心知肚明,但像其余很多事一样,也都默契地选择逃避,谁也没想到最后对话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展开。
这是件无法理清的事情,从琴酒再度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从他被迫获得第二次的生命起,他和乌丸莲耶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变得混乱不堪了,那绝不仅是因为年龄的倒置或是经历的差别。
那是名为生死的伟大力量。
他们曾经真的只是时代洪流下一对不那么普通但也还算正常的父子,但那一刻之后,所有关系全部变得扭曲起来。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的一切实际上早已无法用简单的爱恨恩仇解释清楚,维系一切的只有那根并不存在的血缘纽带,如果没有这层父子关系,从任何一个角度上来说,琴酒都不可能在这里。
当然,从任何一个角度上来说,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乌丸莲耶也早就不存在了。
事情就是这么混沌,比最糟糕的夫妻俩掰扯“谁对不起谁”还要困难,所以琴酒不会说自己复活后感到多么恶心,乌丸莲耶也不会谈论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资源,他们只能关注好的部分,一旦避无可避就道歉、让步、沉默。
因为乌丸莲耶不能失去他好不容易夺回的人,而琴酒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上仍有一些在乎的东西。
那根并不存在的纽带像钢丝一样维系着岌岌可危的一切,正因此它才必须被反复提及,哪怕已经显得可笑。
琴酒合上眼又睁开,反手按灭已经烧到尽头的烟:“你知道,我之前出去旅游过,确实有不少好风景。”
“是啊,这样说来,您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给我寄明信片了。”乌丸莲耶很快微笑着接话。
“我在帮你干活,”琴酒轻哼,“没空买明信片。”
话题又回到了安全的领域,空气中那种僵持的气氛逐渐散去,虽然说话双方都不是很在状态,但因为有志一同地推进对话,听起来又仿佛很正常。
“礼物也很久没有新的了,”乌丸叹气,“还以为您已经不打算继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