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时候,父亲随自己的父亲种地,冬天来到的时候,父子俩便一起上山围猎。邱家丫头炕上地下地忙活。
晚上睡觉的时候,隔在他们中间的仍是那个炕桌。后来那个炕桌已经隔不开邱家丫头的长腿了。
父亲记得有许多个晚上,邱家丫头把自己的长腿从炕桌底下伸过来,一直伸到自己的被窝里。邱家丫头的一双腿和一双脚让父亲厌恶透顶,邱家丫头的脚又臭又大,那双又长又粗的腿也是火热的,炙烤着父亲久久不能入睡。邱家丫头的腿很不安分,她不时地在父亲身上探寻,先是父亲根根条条的肋骨,然后是父亲的大腿,还有父亲尚没觉醒的部位,这一切让父亲烦透了。
有几次,父亲在睡觉时要和自己的父亲调换位置,被自己的父亲大骂了一顿,父亲的父亲说:畜牲!
父亲在白日里下地做活路时,冲自己的父亲说:邱家丫头真臭。
父亲的父亲不吭声。
父亲又说:咱不要邱家丫头行不?
父亲的父亲不高兴了,大声说:这丫头咋了,能干活,还想咋的?
父亲其实不想咋的,他只希望邱家丫头的一双臭脚别再薰自己,他已经习惯了邱家丫头的咬牙、放屁、打呼噜。
父亲的父亲又说:小石头,明年就给你和邱家丫头圆房。
父亲不知啥叫圆房,但他还是说:爹,俺不得意邱家丫头。
父亲的父亲不高兴了:啥得意不得意的,生孩子,过日子,这就中了,还想咋的!
父亲在艰难中过着臭气熏天的日子,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父亲十五岁那一年秋天和邱家丫头圆房了。其实圆房的仪式很简单,在这之前,父亲的父亲在外间屋里搭了一铺炕,父亲的父亲便搬到外间去住了。那天晚上临睡前,父亲的父亲没有用炕桌把父亲和邱家丫头分开,父亲的父亲瞅着父亲说:石头哇,你也不小了,都十五了。然后又瞅着邱家丫头说:你也十八了,日子该咋过,你们都清楚了。
父亲的父亲说完这一切之后,回过头吹灭了身后的油灯。父亲的父亲便走到外间睡觉去了。屋里漆黑一片,父亲此时觉得这个夜晚和许多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所不同的是,炕上少了个炕桌。父亲照旧躺在了昔日睡觉的炕上,没有了炕桌,父亲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他知道,邱家丫头的臭脚还会来骚扰他,于是他裹紧了被子,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全。
让父亲料想不到的是,这次邱家丫头伸过来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