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小到只能放进两张桌,锅炉和灶台都摆在路面上,和江北所有最普通的食摊没什么区别,整个店里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身上的衣服旧到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可眉宇之间,却仍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文措看着他从案台上捞了一把面丢进锅里涮了几分钟,然后捞起来,熟练地往里面加料。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笑容。
从客人那里收了钱,沉默地收进口袋,一个人蹲在路边抽着烟,一个落魄的中年人形象,甚至没什么特别的。
他四处张望,随即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他对面的文措。
他愣了几秒,文措也愣了几秒。随即文措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文措想,她应该去争取一下的,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
放学回到家的文措坐在屋里写作业,客厅里来了个陌生的男人,不过和妈妈说了几句话妈妈就哭了。
从小到大没有爸爸的文措知道,那个穿着西服看上去很英俊的男人是她的爸爸。之后那个男人又来了好几次,文措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小时候的文措不懂伦理不懂婚姻不懂流言蜚语。她偷偷跟踪那个男人,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找到那个男人的家。
文措想要和那个男人见一面,但他家住在二楼,她进不了单元门,上不去。
文措用铅笔歪歪斜斜写了一张纸条包着石头向他家的窗户砸了上去。
哐当一声,飞起的石块砸碎了他家的玻璃,文措听见了女人的骂咧声、孩子的哭声。
文措还是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来找她的爸爸,她想把爸爸带回家去。
碎玻璃砸伤了那个男人的女儿,那个男人的妻子气急败坏地下楼,一看到文措就直接动了手。
文措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恨文措的母女。那个男人越护着文措,她骂咧得越厉害,最后一下一下都打在了文措的身上。
文措不服气的对打却还是打不过。最无助的时候,她冲着那个男人声嘶力竭喊着“爸爸”。可那个男人却始终连承认一声都不敢。
那个女人嘲讽地说:“果然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孩子。”
最后文措的妈妈来了。美丽温柔的连重话都舍不得对文措说的妈妈第一次对文措发了火。
她一把抓过文措,一上手就是一巴掌。文措这辈子都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