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知公主召我所为何事?”
  陈书眉从赏花宴人群中退出来,随着引路的丫鬟穿过抄手游廊,前往公主府前院。
  此时阳光正晴好,四下里残留着说笑声与戏班子乐声。
  丫鬟面无表情地敷衍:“许是陈三姑娘诗作得好,公主想见见诗作的主人吧。”
  “诗作得……好?”
  陈书眉步子一顿,内心惊骇。
  她今日的留诗浅显不通,文不对题,平仄押韵都不顾,好比将以往积攒的才学全数丢到荷塘里,沾满了臭烂泥汤再打包还给先生,也……也能算作得好?
  平阳大长公主品味竟恐怖如斯!
  “公主在等,姑娘快些吧。”丫鬟不耐,陈书眉随之加快了脚步。
  如今是李朝,开国太·祖平定江山,结束战乱后就撒手人寰,先皇接过民不聊生的烂摊子,休养生息二十年后,今上即位,年号垂拱。
  到今年,正是垂拱十四年。
  李朝疆土称得上海清河晏,四海太平。
  今上性情不同于太·祖先皇,偏爱舞文弄墨,臣子百姓竞相效仿,凡宴会少不了饮酒作诗,就连小女儿家的赏花宴也逃不脱。
  诗作得好,主人家免不了想见作诗的人,若是聊得来,再顺势引荐给王室宗亲,公主王妃。
  陈书眉从汲汲无名的陈大学士外室女,一跃而起闯入贵族女眷社交圈,也不过是这两三年的事情,但这种场面,她已见了多次,也亲身经历了几次。
  只是今日……
  陈书眉低下头,指尖揪着自己衣裙的衣襟袖口,悄悄翻开看了又看。
  没错,她穿的确实是箱笼里最最不打眼的那一套。
  淡胭脂色内裙,赭色上襦,旧布料色泽黯淡。
  在街上兴许还有几分打眼,扔进姹紫嫣红的花园子里,再同一群穿着月白、湖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