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蒋菲菲浑身一凉,一手按着宦官,一手伸到靴筒里就要摸刀。
  “蒋姑娘还是莫要动手得好,咋家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眨眼间,巷子两头又钻进来几十个唇红齿白的宦官,团团将她围住。
  “蒋姑娘,随咋家进宫吧,太后娘娘有请。”
  宦官虽多,她若想要跑,也不是跑不掉,可是宫里既然已经知道她是女子,欺君之罪已然定下,她又能跑去哪儿?当一辈子逃犯吗?
  蒋菲菲毕竟在乡野街头生活了小半辈子,和王公贵族打交道不多,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比如欺君之罪,为何召见她的不是知府大理寺,而是太后?太后那么闲吗?
  进了宫,先来了一群宫女,七手八脚将她扒了个干净,推到水池子里,拿着棉布一寸寸搓洗,力道大得如同烤炙乳猪前清洗去毛一般,然后又拿了套女子衣裙,描眉梳妆完毕,蒋菲菲已经连路都不会走了,被推搡着带到太后宫殿里。
  蒋菲菲脑子被水池子里的蒸汽蒸得凝固,跪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听着上头传来个威严的老太太声音。
  “不错,聪颖灵秀,修儿的眼光很好。”
  不是,连头都没抬,你是怎么看出来聪颖灵秀的?
  修儿?
  蒋菲菲低着头,心里愤愤地骂了一万句娘,怪不得她的身份能瞒住,合着李修压根儿不是帮她瞒,而是在背后把她卖了!
  今儿她要是能活着出去,李修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上头那老太太又说:“照理说,你全家遭贬流放,算是罪臣,这门楣是配不上谨郡王府的,哀家也怕太妃来同哀家闹……可是修儿对你情深义重,苦苦相求,哀家又实在不忍……”
  老太太跟台上唱戏似的,一会儿满意,一会儿为难,蒋菲菲一个字也听不懂,心说敌不动我不动,默默跪着不吭声,眼珠提溜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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