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事情利害,一字一句说得很重:“你可知穆勒是谁,他是温家如今当家那位圣者的左膀右臂,在天都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他在九州叱咤风云时你在哪呢,你还没出世呢!”
李逾陷入长久的静默。
自己的徒弟,究竟是什么性格,门主能不知道嘛,一见他这敛着眉不吭声,看似无话可说,实际下了决定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的模样,就明白,今天这事,怕是没有余地了。
他脑袋嗡嗡疼起来。
怪他眼光高,这么多年,就看中了这一个徒弟。
“师尊。”
李逾知道他在愤怒什么,或许从小就是在不太好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在看人心这块,他和温禾安各有各的手段,真要上心了,总能将人拿捏得八、九不离十,此刻一抬眼,道:“我先是凡人李琼花的孙子,后才是您的弟子,是寒山门的少门主。”
他面无表情,所有的情绪都积蓄在话语中,沉得像座山:“在了却这桩事之前,我没法以别的身份活着。”
谁看到这样的少年,能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门主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将眼尾的皱纹都叹了出来,很久之后,他才拂袖,丢下一句:“你一向有主见,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有一条要求,此事若只涉及穆勒也就罢了,若是背后扯出别的——九洞十窟内乱不休,绝不能再和二家争斗扯上任何的关系。”
李逾沉默,向他垂袖,哑声说好。
他从酒楼出来,发现巫久还在,这人眯了眯招人的狐狸眼,唇畔弧度变得尤为真诚,递过来一柄长门钥,说:“知道你没打算住在这里,我在萝州有套小宅院,不大,但肯定比出去找客栈住好,不然你先住着?”
李逾接过钥匙,让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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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逾走后,温禾安先是坐着,坐了一会,又站起来,手掌撑在桌面上,目光凝在窗外春景与姹紫嫣红的戏服上。
祖母死的时候她和李逾都还小,初到新的环境,举步维艰,自身难保。这些年,他们无数次悄悄入琅州,出琅州,从怀疑祖母是死于毒,死于别人杀害,一家家去问,被数不清的杂乱线索干扰,一条条排查,才摸到禁术上。
又卡在禁术上。
现在李逾带来了关键的能够推行下去的线索,并且十分巧合的,与她原本的设想重合到了一起。
并且,她有了很大的助力,做成这两件事的把握更大。
是件好事。
温禾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