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说到世家垄权这个问题,往往都不能说的太深。
宣芷出身世家,还是世家之首,对于这个问题没办法说太多,因为这关乎她家族的切身利益。
她从生到死,都享受着这种至高的家族权力带来的便利,她还说不出这样不好的话。
而淮清婳能大胆的说出这些话,是因为她长于民间,能真正的站在余县县令的角度去考虑。
可是这世间,像这样的情况,不止余县县令一个。
或者说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余县县令。
这些每任皇帝不知道吗?
不…他们很清楚。
但以往的大景每任皇帝都和世家关系紧密,即使他知道,但也不可能去做什么。
本是一体,何必伤筋动骨。
人是利己动物,这不可否认。
再说宣芷对淮清婳好这件事情,是源于愧疚,因为自己的执念,导致她失去养父母,她想让自己深深的愧疚有一个落脚点,所以对她无比的好。
可泷西叛乱时失去父母双亲的不止她一个人,只是那些人没有出现在宣芷面前,没办法深深叩问她的良心痛不痛。
她对淮清婳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甚至连相对的公平也很难做到,他们能做到的,就是让这相对的公平越来越公平。
宣芷此刻想跟淮清婳这么说。
但却开不了这个口,真开不了这个口。
想了想,还是不在世家垄权这个问题上深谈,避重就轻道,“清婳,余县县令已经为国捐躯,但他留下的这些东西,是不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你就带着他的这些经验,去南境立慈济堂,本宫会给你人马,给你银子,会让宣家不遗余力的帮你。”
在南境,有宣家的支持,淮清婳想做成这件事情会少很多麻烦。
淮清婳不傻,清楚宣芷这句话的分量,就算再怎么嫌弃世家垄权,可也没办法否认世家的影响力。
在南境或者说是南方,宣家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她激动起身,郑重道,“臣女谢皇后娘娘如此信任,臣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娘娘期望。”
“好了…”,宣芷眼尾发酸,“本宫信任你,但不是给你压力,你一个女孩子来做这件事情,本来就困难重重。且南境不安定,不像都城这般安全,你要时刻小心,本宫只希望你,万事都先顾好自己,再说别的,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