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跟格雷姆医生以很自然的方式聊会儿天并不像马普尔小姐所希望的那么简单。她十分不愿意就那样径直走到他跟前,因为她不想给她打算问他的问题平添上几分过度的重要性。
蒂姆回来了,他在照看着莫利,马普尔小姐已经跟他商定好在开晚饭、餐厅需要他的那段时间里再来接替他。他让她放心,说戴森太太甚至希灵登太太都很乐意来做这件事,然而马普尔小姐却很坚定地表示她们两位年轻女士都喜欢玩儿得开心,而她自己则更愿意早点儿吃一顿便餐,这样的话对大家来说都合适。蒂姆再次对她表示了由衷的感谢。于是马普尔小姐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酒店周围连接各栋小屋,其中也包括格雷姆医生的小屋的小路上溜达起来,她想要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脑子里有一大团乱七八糟和相互矛盾的想法,如果说有一件事马普尔小姐不喜欢的话,那就是这些想法了。整件事情的开端已经足够清楚。帕尔格雷夫少校和他令人遗憾的讲故事能力,他那显然被人偷听到的不慎言论,以及由此导致的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的猝然死亡。这里面没有什么令人费解之事,马普尔小姐心想。
但是在那之后,她不得不承认,除了难题别无他物。每件事情都同时指向太多不同的方向。一旦承认别人对你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承认没有人可以信任,承认很多她在这里与之交谈的人都不幸与圣玛丽米德的某些人有相似之处的话,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的心思越来越集中到受害者的身上。还有人将要被杀,而她越来越觉得她应该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会是谁。这里面有些东西。她听见过的事情?注意过的?还是看见过的?
有人给她讲过什么事情,跟这件案子有关。是琼·普雷斯科特吗?琼·普雷斯科特说过很多人的很多事情。流言蜚语?街谈巷议?琼·普雷斯科特究竟说过些什么呢?
格雷戈里·戴森,勒基——马普尔小姐的思绪开始在勒基身上盘旋。出于与生俱来的戒心,她确信勒基与格雷戈里·戴森第一任妻子的死密切相关。每件事都指向这一点。她为之担忧的那个注定的受害人会是格雷戈里·戴森吗?成为格雷戈里·戴森的遗孀不但能够给她自由,还能让她得到一笔可观的遗产,那个勒基会为了这个目的而打算在她的另一任丈夫身上再试试运气吗?
“不过说真的,”马普尔小姐自言自语道,“这些都只是纯粹的臆测。我在犯傻。我知道自己在犯傻。假如你能够把那些零七八碎的东西都清除掉的话,真相肯定极其简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