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了解了哈利迪少校的性格和品质。里德夫人,你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个偏执狂。他没有迫害妄想,没有暴力冲动,是一个文雅、友善、自制力良好的人。他既不是一般所谓的疯子,也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可是对于哈利迪夫人的死因,他却顽固地坚持己见,关于这一点,如果追根究底,我相信我们得回溯很多——乃至他的某些童年经历。不过,我得承认,所有的分析方法都无法为我们提供正确的线索。要打消病人对分析的抗拒,有时要花费很长时间,有可能要数年之久。而就你父亲的情况而言,时间根本不够。”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抬起头来,说:
“我猜想,你大概知道,哈利迪少校是自杀去世的。”
“哦,不!”格温达大叫。
“对不起,里德夫人。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你有权为此而责怪我们,我承认,如果当时我足够警惕,就可能阻止这件事。但坦率地说,我没看出哈利迪少校有任何自杀倾向。他没有表现出忧郁症倾向——没有一个人坐着不说话,也没有灰心丧气。他抱怨过睡眠不好,于是我的同事给他开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他假装按时吃药,其实是留了起来,直到他攒到了足够的剂量,之后就⋯⋯”
他摊开了双手。
“他的日子就过得那么生不如死吗?”
“不,我认为不是这样的。据我判断,这更像是一种内疚的情结,准确地说,是一种对于受到惩罚的渴望。你知道,一开始他坚持要报警,虽然别人劝住了他,告诉他,他的确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他仍然顽固地不肯相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证明之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他记不起自己真正犯下了这个案子。”彭罗斯医生翻着面前的纸页,“被问到当天傍晚的情况时,他的陈述始终是一致的。他说他走进房子,里面一片漆黑。仆人们都不在。他走进餐厅,和往常一样,自己倒了杯酒喝,然后穿过餐厅和客厅之间的门走进客厅。这之后的事情,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一点儿也记不起来,直到他站在卧室里低头看着妻子的尸体——是被掐死的。他知道这是他干的——”
贾尔斯插了一句:“打扰一下,彭罗斯医生,他怎么知道是他干的呢?”
“在他的意识里,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发前几个月,他就发现自己疑神疑鬼、情绪失控。例如,他跟我说他确信他的妻子在给他下药。当然,他在印度生活过,那里会有妻子给丈夫用曼陀罗类的毒药,让他们精神错乱,地方法院经常接到此类诉讼案件。他相当频繁地受到这些幻觉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