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剧场看完了柯蘅的独舞,又看了首次合排。
柯蘅染了一额的汗,坐到南潇雪身边时周身散着热气:“雪姐,你觉得……”
南潇雪直接打断:“不好。”
柯蘅一滞。
身边工作人员来回逡巡,南潇雪却不管这些,直言不讳:“你在舞剧中扮追寻龙卷风的气象学家,舞姿要比以往更充满力量,你的注意力太多放在表情上,这不是拍电影电视剧,没那么多特写,观众是从你的身体语言领悟人物的信念感,你指尖太松,趾尖也绷得不够……”
说到忘我处站起来:“我……”
手术后的左脚猛然触地,仍是钻心一般的疼。
柯蘅急忙来扶:“当心。”
南潇雪甩开她手:“不必扶。”
“我是舞者,不打算把这种随时需要人搀扶的日子过太久。”
自己稳住了重心,方才坐下。
柯蘅凑近:“雪姐,你
知道为什么人人都不敢靠近你?”
“你真话说得太多了,自己倒不怕人偷师,落到有二心的旁人耳里,又疑心你故意挑刺。”
南潇雪问:“那你呢?”
柯蘅一笑明丽顿生,整个春日绽放在眼角:“我可没那么蠢,你的捶打,我一个字都不落的吞下去,反复咀嚼榨到一点养料也不剩。”
南潇雪点点头:“算我没白来这一趟。”
柯蘅半是玩笑的问:“当真不怕我超过你?”
南潇雪面色很淡:“你大可以试试。”
首次合排结束,灯光渐次关闭,舞者们准备离场。
商淇带了倪漫去办公室理日程安排,南潇雪独坐于观众席。
柯蘅是舞者里最后一个离开的:“雪姐,还有什么指教?我不怕你说得再难听些。”
南潇雪摇头:“没有了,你先走,我再待一会儿。”
柯蘅点头,背着大大的运动包出去了,掩上门,连廊里透进的最后一丝光也消失。
分明盛夏日长,剧场内却又变作那片幽暗沉沉的海。
南潇雪没理会立于一旁的手杖,独力站起。
剧场再暗,却是她十余年来栖身的所在,什么都瞧不清,也能一路顺畅的慢步到舞台边。
缓缓坐下。
黑暗里她闭上眼,手指轻轻贴在身侧的地板。
或许除了她没人知道,舞台的地板是有生命的。
它会把舞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