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七丫有辱王家的门庭,想赶她回娘家。据说七丫给他睡了一觉,大伯子就跟吃了哑药一样,再也不吱声了。七丫的名声越来越响,除了本村的,四里八乡的都慕名摸着黑前来。
我爹在椅子上转了几转,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只听见干咳了两声。七丫说,郑司务长,你知道老歪把子吧,到医院看病,一见女医生,他明明是蛋疼,非要说头疼,结果医生给他开了头疼药;头疼药怎么可能把蛋治好呢?我看你不是来剃头的,你自己会剃,你是来那个的,对不对?看七丫这么说,我爹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七丫继续说,看你这病歪歪的样子,我还真不敢那个,那个不了两下,死了还赖我呢。我爹只好说,我早就不想那个了,你不知道它已经缩成知了猴子了,还是被油煎过的,出不了壳了。为了证明他此言不虚,老家伙要解裤子,给七丫看看那黑不溜秋的小家伙。七丫把手一挡连说,别给我看,我会呕的。
七丫顿了顿,问道,那郑司务长你真是来剃头的?对于七丫张口闭口“郑司务长郑司务长”地叫着,是出于尊敬还是嘲弄,都不去管它了,我爹琢磨着怎么开口跟七丫说老大的事。我爹说,七丫,是这样的,我们家老大,就是建文,他到现在都没找着媳妇。你知道的,他一心想着去常庄给人家当倒插门女婿,我不是没同意嘛,我们老郑家就是穷死了,人死绝了,也不会干这样的事。后来又给他说了几个,都没成,黄了,结果他跟我结了仇了,整天不跟我讲话。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味。我怕我两腿一蹬,觉得这辈子都对不住他……七丫明白了,说,你们家老大不是跟陈有光好嘛,不都在传他们两个人互相日腚眼子嘛。那是诬蔑,我爹急赤白脸地解释道。那是二尾子干的事,我们老郑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这种人。
这样的好爹到哪儿找去,郑司务长,有时间你喊老大过来吧。七丫一副菩萨般的悲悯众生的眼神,让我爹感动,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交给她。
从那天起我爹开始观察老大的举动,想趁没人的时候给他递话。有一天看到老大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麻花,香味一个劲地朝鼻子里钻。我爹迎上前,却不靠近,跟鸡鸭一起围着老大,眼神巴望着,希望他能赏点吃。我爹觉得无望,咽了口唾沫说,建文啊,你看你头发乱得,跟稻草一样,明天去七丫那儿理一下吧,咱家推子坏了。老大没理他,来到地窖口,把盖子掀起来,钻了进去。他和陈有光都没娶上媳妇,结果物以类聚,成了好朋友,走在路上两个影子都会黏在一块,一个钻到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