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尚书大人,黄秉笔,夏监正。”两船靠近,魏思源和裴循忙作揖问安。
裴煜的眼风如箭从裴循的手指慢慢划到了胳膊,冷声道:“黄秉笔方才还替你们遮掩说是你二人在此论政交流,未曾想你们竟是带家眷游乐。”
“尚书大人快息怒,不过是年轻小辈爱贪玩些,倒不必苛责。”黄辛大在旁劝慰,他眉宇从姝娘脸上扫过:“何况带的是家眷同行,必然是规矩着呢。”
“黄秉笔有所不知,我家大郎是贪玩性子,我与他父亲都担心他这般下去会耽搁正事。”裴煜面上不显,但话里爱护之心任谁也听得出来。
姝娘躲在后边偷偷瞥他一眼,那剑眉星目带着点点愁绪,一身玄色的直裰器宇轩昂,连腰间的玉佩也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光,如仙人临江。
裴循面上不显,却咬了咬牙忍住心里的懊恼,他最恨在外被人下面子,尤其还当着女人的面。
“是,侄儿知错。”
黄辛大低声笑了笑,“噫!裴尚书太严苛了些,看把你家侄儿吓得。”
“他自己但凡争气着,我和他父亲也不会如此烦心。”裴煜意有所指道。
黄辛大是知道内情的,好在这次连皇上给裴家一个体面,否则裴循在吏部评述答得磕磕巴巴,怎能留在玉京。
否则等下次有机会,裴循平庸如斯更不知多让裴煜费心。
姝娘隔得近,听得仔细裴循骨节之间咔嚓的声音,连他手上的青筋也突的骇人,已是恼怒到了极点的样子。
夏监正打量了裴循的面相,低声在裴煜耳边道:“不怪裴尚书忧心,贵府公子天庭自带财官气,不过眼尾暗藏酒色之气,若是这酒色不改必然对仕途有些影响。”
“多谢监正点拨,看来今后必须要严加管束了。”裴煜拱手答谢道。
黄辛大了然笑了笑,两船并不同路,说过了话自然一南一北各自离去。
裴循本就不是真的出来游玩散心,如今觉得自己吃了鳖更是没有半点心思,偏偏姝娘像木头疙瘩般站在一旁将裴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正想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却见远处裴煜的目光似乎望着这头。
“今日真是不凑巧些,不过好在没误了正事。”魏思源仍旧让乐伎起了曲,莺啼燕舞好不热闹。
黄辛大听得乐声感慨道:“尚书大人此番连宝钞局都交了出来,可见对你家侄儿的疼爱。”
“宝钞局本该有司礼监替皇上看着才妥当。”裴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