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也管不了莺儿的后半生。
想了许久终是点了头,郎中惋惜离去。她回到屋里看到鸳儿仍木然坐在床前落泪,好像林氏瘫在床上拉着她的手让她活下去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姝娘魔怔般跑去追上郎中,道:“请先生尽力治她。”
她将腰间荷包里的几粒碎银翻了出来,放到郎中手中:“我还有银票,先生只管治。”
青松冷眼瞧着往日里不言不语的崔小娘竟然会为了裴府的丫鬟做到这个地步,心道真是稀奇了。
郎中见她这般不好再拒绝,毕竟人命关天,他提着诊箱又进了莺儿的屋子,提笔写了两页的方子交给姝娘道:“这里面的药若是夫人都能寻来,这位姑娘的命才算是保住了。只是她背脊和腰间几处断裂需静养针灸,老朽不善此道还请夫人另寻郎中。”
“多谢先生。”姝娘看着诊方上的药材,莫说是都寻完,只消看其中的人参与苁蓉就知道这些药都是极金贵的。
青松将郎中回了回去,屋里只剩姝娘三人,鸳儿不识字但见姝娘的神情就知道其中的厉害,哑着嗓子问道:“可是不好治?”
姝娘只让她坐在一旁,心里思索片刻才幽幽道:“莺儿虽是丫鬟,但她并未曾做错事,怎得被随意打杀了去。”
鸳儿见她眼里冷得让人不敢直视,“可打莺儿的是大少爷。”
“大少爷。。。。。。”姝娘看着门外漆黑的夜色,穹庐笼盖好似一头吞咽世间的野兽。
“你陪着莺儿,我去找大少爷。”
鸳儿拉住姝娘的衣袖,颓然道:“小娘莫要与大少爷争论,为了奴婢们的命不值得。”
她面色沉静如海,不是往日的清冷疏离,而是鸳儿从未见过的冷峻坚毅。
“大少爷定然不会视人命如草芥,你放心吧。”姝娘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