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忙完回来的时候,村子已经热闹起来了,小孩子在路上追逐嬉闹,猫猫狗狗上蹿下跳,老人们摇着蒲扇坐在门口,慈祥宠爱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家的孩子和猫狗。
刚闹过离婚的张桂芬也在门口坐着,看起来有些寂寥。
她的孩子,她孩子的孩子都和鸣玉婆的孩子一样,在城里务工。
这里八成以上的年轻人都常年背井离乡,留下老人和小孩靠寂寞度日。
很无聊。
张桂芬就和往常一样,力求完美式地指挥爷爷伺候养在石槽的蓝雪花,以此打发时间。
“婆,爷。”谢安青在门口停车,和两人打招呼。
两人同时应了一声,张桂芬说:“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谢安青:“水泵坏了,过去看一下。”
张桂芬扇着扇子摇头:“这一村人离了你可怎么办。”
“说的是,”爷爷把铲子往旁边一放,扶着腿站起来说,“爷正好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谢安青:“您说。”
爷爷抬头,指着低矮门楼下的灯泡说:“昨天开着开着突然就不亮了。你也知道你婆这人怕安静,晚上老喜欢坐门口听别人家院里传出来的那点孩子声。没灯晴天还行,咱这儿月亮亮,照着走怎么都不会走错,但要是阴天,你婆指不定磕哪儿,摔哪儿。她都快七十的人了,折腾不起。”
爷爷说:“你今天要是有空赶紧给看看,不然你婆晚上听不到别人家里的声儿,肯定得看着自家孙女的照片抹眼泪。”
爷爷说完后,谢安青转头看了眼坐在门墩上的张桂芬。她摇着扇子,脸上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心事被揭穿的尴尬和恼怒,而是说:“小孩子的声音脆,好听。”
谢安青喉头一紧,握紧了车把手。
是他们村两委还不够努力。
如果他们有足够的办法和能力提升村里的经济发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出去打工,不会留下那么多人寂寞的老人和缺少陪伴的孩子。
谢安青把车停在路边,过去看电灯。
“灯泡坏了,晚点我拿个新的过来换上。”
“不是线路问题就简单,一会儿让你爷去买,你别跑了。”
“没事,村部有闲置的灯泡。”
“那行,辛苦你了。”
“小事。”
谢安青顺手帮爷爷把营养土加进石槽里,才洗了手准备离开。抬头看见不远处二楼被推开的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