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漫长的温情与爱意,还是短暂又激烈的恨意,它们已经构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不可能完全割舍掉,只能带着记忆继续往前走。
夏天结束的时候,我找了家纹身店,让人把团子纹在了我手腕内侧。
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陆扬。
他坐在长椅上,仰着头看向我,轻轻地说:
「小李,我知道你看见我就恶心,所以,我要搬走了。」
灿烂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照得几乎透明。
那一秒,好像时空重叠,回到过去。
十七岁那年,他坐在学校的长椅上,被阳光照着,冲我招招手:「小李,过来,我送你个礼物。」
不是没有察觉到,似乎在我们已经分开,我已经厌恨他至极之后,陆扬对我的爱反而要更加深刻和持久。
而我只觉得荒谬可笑。
如果早知有这一天,当初又何必做出那些事情?
「搬走就搬走吧。」我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来跟我告别,我是真的不想见到你。」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嗯,好。」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没有再见过陆扬。
一直到我考研上岸、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才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消息:「恭喜。」
没有备注,没有落款。
但我还是莫名猜了出来,就是陆扬。
最后我删掉了那条短信,又拉黑了他的电话。
读研的第二年,我认识了一个男生,叫赵望川。
他是隔壁医学院的研究生,在医院实习时,正好碰上我去检查。
他和曾经的陆扬,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人。
陆扬的爱肆意又张扬,表达也万分热烈;可赵望川总是温柔又沉默地望着我,他的眼睛,好像能包容我的一切。
他也看到了我手腕的纹身,但什么也没问。
一直到我硕士毕业那天,他才在毕业典礼上跟我表了白。
回家时,由新晋为我男朋友的赵望川陪我一起。
他把工作也找在了我老家那边。
我爸妈明显舒了一口气。
但我妈似乎还有别的心事,犹豫了好几天,她才告诉了我,关于陆扬的消息。
或者说,死讯。
「半个月前走的,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淋巴癌晚期了。他没有化疗,就是偷偷跑回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