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池子里偷鲤鱼,老太妃的宫里摘槐花,后山上打野鸡摘栗子,皇宫上下,唯有她一人了。
「我娘从不拘着我在家绣花、读书,我常常在外面瞎玩儿。」阿圆为我研磨,自豪地说道,「我记性可好了,为殿下治腿的土方子,是山中猎户教我的。他家世世代代都用那个方子,我就记下来了,没想到还用上了。」
她啊,过完年就要十二了,性情还是嘚嘚瑟瑟的。
旁的小宫女,像她这个年纪,早就攒着嫁妆,物色相好了。
阿圆倒好,今天去御膳房哄个鸡腿,明天去小太监堆里赌个钱,后天又不是从哪儿弄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总之,阿圆一年到头就是忙来忙去。
伺候人的事儿,阿圆一向是做不好的。
她从前虽然只是个八品县官的女儿,身边也是有一两个得力的丫鬟伺候。
家里落难进了宫,宫里的嬷嬷也没好好地教养她,随意地就派遣到了冷宫。
让她烧壶水,手上烫了一个大泡儿,可怜兮兮的,饭都要我喂着她吃。
让她倒洗脚水,她自己个儿先热乎乎地泡上了,还使唤我添热水。
让她缝个衣服,针线乱得厉害,还得我拆了重新缝。
到头来,冷宫里烧水的是我,缝制衣服的是我,修补家具的还是我。
阿圆像个小傻子似的,只知道兴冲冲地跑进来跟我说:「殿下!我认了御膳房的王叔做干爹,往后咱俩可是饿不着了。」
我是听她说过的,御膳房的那个王叔竟然跟她是同乡。
聊来聊去,阿圆竟然还帮衬过王叔在家中的老母亲,结下了一桩善缘。
12
又过了一年,阿圆十三岁,来了月事,是个大姑娘了。
她受了寒,缩在被窝里哭,说自己要死了。
我摸着她的头,只能给她解释这是长大了。
她惊骇道:「哎呦!往后不能跟男人走得近了,我听说来了月事,就能怀小娃娃了。」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男女之间的事情。
眼下最要紧的,却是给她缝制月事带。
阿圆的针线功夫是不能看的,这种事儿,只能我来做。
我剪了最绵软的一件里衣,针脚细细密密地给她缝好。
本该是知羞的年纪,阿圆却大大咧咧地夸我针线活儿好。
也是,她八岁就进了宫,谁也没教过她女儿家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