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谨。”季闻温和的牵着季听的袖子,一路将她带到上峰。
季听在台子下右侧第一个位置坐下后,就听到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难怪皇上这么晚才来,原来是等凛庆长公主呢,到底还是长公主的面子大,臣妾们同长公主比差远了。”
季听顺着声音看过去,一抬头便和一个貌美华贵的女人对视了,她勾起唇角:“张贵妃愈发漂亮了。”
不仅没被讥讽,还被夸奖了,张贵妃顿时一脸警惕:“不及长公主十之一二。”
季听眼中笑意更浓,看到她身侧坐着的女子,清新婉丽如清水芙蓉,不由得顿了一下:“这位是?”
“回长公主,这是我娘家侄女,名唤绿芍,”张贵妃带了些骄傲的介绍,接着看向季闻,声音顿时像没了骨头一样,“臣妾向皇上提起过的。”
“哦?原来你说的那位就是她啊,”季闻拖长了音,意味深长的看了季听一眼,“容貌是挺出挑,但是同皇姐比还是差得远了。”
季听一听他提起自己,顿时若有所思的看向这位名叫绿芍的姑娘。
张贵妃捂唇一笑:“皇上说笑了,绿芍怎么敢同长公主比呢,容貌气势哪哪都比不上,若非要说一点,恐怕也只有年轻个几岁。”
季听如今已是双十年华,比起这里的男男女女,算得上最大的,张贵妃这是讥讽她年纪呢。这话实在剑拔弩张,季闻和众妃嫔却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显然都知道她们关系不好。
季听却不甚在意这个,只是倒了杯酒,朝张贵妃举了举。张贵妃没想到她今日改了路数,突然软硬不吃了,顿时一种难言的憋闷袭上心头,正要再嘲讽她几句,旁边一直安静的女子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话到嘴边变成了:“长公主敬酒,臣妾岂有不回之礼。”
她说完便把桌上众多物件打量一遍,最后拿着喝汤的碗倒了一大碗酒,又将自己的杯子满上,一手端一个朝季听走去:“长公主海量,臣妾怕您喝不痛快,特意给您换个大点的杯子,您可愿给臣妾这个面子?”
她想好了,要将碗送到季听脸前头,等季听不耐烦的推拒,她便借机倒下,假装是季听将自己推倒的,叫皇上狠狠说她一通。张贵妃刚想好计策,手中的碗便被季听端走了,她愣了一下,看到季听把一整碗酒都喝下时,眼睛都睁圆了。
“贵妃的酒,果然是最好的。”季听喝完,便将碗还给张贵妃,趁她接走的时候,借着宽大的衣袖,偷偷挠了挠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