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上位者威仪,有如密密麻麻罩下来的天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时云盯着望宁的双目开始发虚,额头冒出淋漓汗水,双腿颤巍巍地下弯,一点点跪到地上。
碰——!
膝盖重重砸在地面,小径上的碎石子深深硌在骨节之上,尖锐绵延的疼痛瞬间流窜全身。
时云英挺的面容微微扭曲,右眼下脸廓处的伤疤青筋跳动两下,似丑陋蜈蚣蜿蜒爬行,悚目骇人。
他挺阔的肩膀承受不住的弯下,手里的伤药瓶子脱手,咕噜噜滚落一地。
怀里的青年跟着晃动一下,青丝黑缎似的铺散而下,发尾逶迤在地面,殷红的唇瓣微启,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虚弱闷哼。
无意识扬起修长脖颈,白皙沁凉的手指不安地攀住身侧肌肉坚硬的臂膀。
“……!……”
时云壮实身躯顿时僵硬如铁块,呼吸变得粗沉。
望宁居高临下看着时云怀里的青年,对方姝丽的脸庞一片惨白,唇上破开的伤口像涂抹出的胭脂似的,衬得唇肉绯红如血。
似在沉沉昏昏之中,感受到了威胁,青年紧闭眼皮下的眼珠费力的转动两下。
紧实平坦的腰腹绷直,腰肢随着呼吸微颤几下,难耐地扭动着想要逃离威压的挟持范围。
五指不自觉的微张,玉白手腕软塌,又脱力颓然垂下。
望宁一截养尊处优的手腕从流云长袖中露出,指节分明长指慢放似的微抬。
前一刻压得人直不起身的威压,一瞬间消失殆尽。
时云黑色的眼球瞪大着,大喘着粗气,他仰起脖子,瞪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双臂牢牢护住怀里的青年,跌跌撞撞站起来,往小院走去。
走到屋檐下第一节台阶,望宁沉冷嗓音在头顶响起,不带一丝情绪起伏:“他醒来后,让他来庭霜院找本尊。”
时云步子停顿一下,抱着容瑟进入房间。
房间简陋,一眼望到头,青竹重影攀岩上窗柩,张牙舞爪地摇晃。
时云轻轻放容瑟到木板上,又转出去捡起地上的药瓶,扯着袖子擦干尘灰,认真地看瓶身上贴的药名标签。
签纸两指宽大,字体细长,时云辨认半晌没认出是什么字——他不识字。
他挑挑拣拣,选出一瓶与前几日容瑟给他的药瓶上字差不多的,走到木床前。
没有望宁的威压侵扰胁迫,容瑟蹙起的眉尖舒展开来,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