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冷汗不正常地出了大片,一块一块浸湿了衣襟,手边的茶杯被他抄起扔了出去,茶是胡聂刚才进门添的热茶,现在一半倒到了地上,一半洒到了苏祖之的手背。
手上立刻遭殃地红了许多。
门口一个是苏父,一个是供应商老板,有几个是对方带来的女眷,光天化日下,那么多人全都看着苏祖之。
苏祖之没感觉地看了眼通红的手背,“都出去。”
他连一声称呼都没给,苏父气得脸铁青,骂了声竖子便转身不再管他。
供应商老板有些尴尬,别人的家事不好管,索性也没管,跟着苏父下了楼,那几个女眷则是含了心事,回头看了几眼才脸颊红红地走了。
只留了胡聂一个人,他怕苏祖之下床会踩到那些碎瓷片,拿了一根扫把走上去扫。
苏祖之没赶他,闭着眼在缓气。
刚才胡聂问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他没回,因为他不是在做噩梦,是在做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从半个月前开始,苏祖之便反复梦到同一个人,梦到在不同的场景和那个人发生的点点滴滴,他明明没经历过,但随着梦里的画面转变,他心情也会跟着变,就像他真实地参与了,真实地体会了里面的喜怒,真实地做了囚禁人的事。
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刚才他又梦到了,梦到他端着一碗药推开了房门,就在他现在睡的这间房里。
苏祖之不爱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可他的床上睡着一个人。
他好像在叫那个人起床,那个人也很听话,一叫就起。
那个人一张脸不大,眼角像是两个上翘的半弯弧,唇色淡淡一层粉红,是不用怎么修饰往眉心画一点红便能风风光光上台表演的长相。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撑着床坐起了身,被褥滑落,被单是灰色的,素净地裹着他整个下半身,苏祖之给他递了药,俯视地看着他一点一点把碗里的药慢慢喝完。
那药大约是太苦了,他喝空了便把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苏祖之的口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苏祖之一动不动,淡笑道:“不说话我看不明白。”
那人一下急了,他说不出,昨晚苏祖之不节制的开发将他嗓子弄得发不出声了,他手指做出捏勺子的动作,往嘴里送了两口,再次指了下苏祖之外衣上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