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我知道还马公公人情的代价是失去我的孩子,我宁可愧对他,宁可袖手旁观看他去死。
于是我索性在乾清宫门口长跪不起,皇上可以不见我,但我不信他能永远不出来。
我从中午跪到晚膳时分,乾清宫的门终于开了,新的掌印太监陈公公叫我进去。
我连起身都难,腿已经跪得没了知觉,侍女扶着我一步一步挪着进去,见了皇上又要跪,他叫我平身,我却再站不起来了,腿上如同有千万根针密密地扎。
他盯了我片刻,走到我面前来,微微弯身递上了一只手。我抓着他的手艰难地站起来,我问他为什么要把洛儿给许林卿,为什么我的孩子不能叫我自己养,他却只是盯着我的眼睛不说话。
于是我又垂下眼来。在需要讨好他的时候,不要让他从我的双眼中想起苏白珽来。那是不能摆在皇上眼前的禁忌。
但最后,他给我的答案只有一句话。
「德妃不会有皇子了,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这算什么理由?许林卿喜欢什么,都可以给她吗?
我甚少忤逆皇上,但这次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争一争:「她没了孩子不是臣妾的罪过,皇上应当知晓的。倘若有一天德妃说她喜欢臣妾的人皮,就把臣妾扒了皮然后给她做衣裳吗?」
皇上的脸色渐渐冷下来,转过了身:「滚出去。」
我缓缓退了出去。<olstart="16"><li><li><ol>
第二天,太后召了我去,我只在出月时去拜见了一次,算来也很长时间了。
见了我,太后单刀直入:「那日乾清宫的事,哀家听说了。」
在皇上亲政之前,政务都是太后过手,我爹一死,太后迅速退出了朝政,整日礼佛,但果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颐养天年的外表下,她依旧知晓这宫里每一处细微的风吹草动。
「哀家召你来说说话,有些话,从前没有人能听,你只当听个故事。」
我顺从地沉默着,准备好了听她的闲话,虽然我知道未必真的是闲话。
「哀家这一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就是命还算好些,给先皇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可先皇走得早,把烂摊子留给我们孤儿寡母,那时候,皇上才十岁。
「哀家十六岁生了皇上,到先皇驾崩时,年纪也说不上大,镇不住这满朝元老,更遑论治国理欧,主少国疑,眼看就要生变了——你知道先皇留下的是怎样一个烂摊子么?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