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诊桌后的官帽椅上,抬起如羊脂玉般莹润的右手手腕,轻置在身前长方形的软垫上。
那大夫虽是老者?,可?眼见她是女子,未避免肌肤相触,还?是取出?了块薄如蝉翼的透明巾帕,盖在了她的皓腕上。
指尖轻搭在其脉搏上,聚精会神垂头号脉,大夫是个经验丰富的,且此脉脉相明显,倒也未费什么功夫,就有了诊断。
在徐温云紧张探究的灼灼目光下,大夫晃着脑袋,平静道了句,
“如盘走珠,尺脉利滑。
此乃喜脉无?疑。”
徐温云听得这句,心?头怦怦狂跳,她僵着身子,按捺住心?头涌出?的各种复杂情绪,暗吞口?唾沫,小心?谨慎问道,
“……小女并非信不?过您老的医术,只是此事重大,难免多问一句……这喜脉理?应不?会是错诊吧?”
那大夫不?仅医术好,医德也不?错,并未因为徐温云多问一句,就面露愠色,只耐着性子解释道,
“老夫在这医馆坐诊开方,诊断出?的有孕滑脉不?说一万,也有数千,所以必不?会出?错。
由着小娘子的脉相来看,有孕应当不?足一月,脉相倒是强劲的很,略略一探便知。”
此言说罢,大夫捋着胡子朝她望去,只见这小娘子嘴角含笑,眸光中?却涌出?泪光,似喜又似悲,竟晃神呆楞住了。
大夫行医多年,经手过的患者?不?计其数,其中?绝大多数诊出?孕相的娘子,都是欢天?喜地,激动万分的。
而以眼前这位娘子的反应,以及她走巷道后门就诊的鬼祟行迹来看……这腹中?胎儿,绝非正经来路的婚生子。
所以大夫免不?得多问了句,
“小娘子是要保胎,还?是要落胎?
若要落胎,一副通经活血的红花灌下去,既对娘子身子无?碍,亦能永绝后患……”
此时?却见这位娘子顿然抬头,眸光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保胎。
大夫,我要保住这个孩子。”
这位娘子的决定有些出?乎大夫的意料,所以大夫老眼中?闪过丝始料未及,却也笑着颔首,按照徐温云的要求,开了几颗在路上方便服用的丸药。
徐温云主仆二人,复又在药房伙计的引导下,由后门中悄声行出了医馆。
直到此时?此刻。
徐温云才涌上了几分即将?为人母的实感,她将?指尖落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