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唯一件事,让朕有些割舍不下。”
这便是要交代后事的意思了。
李秉稹紧握住他的指尖,
“父皇请说。”
“……秉稷他确是错得离谱,变成现在这幅疯魔模样,也?都是朕多年来教养不善,他实乃误入歧途,可也?到底从未想过要朕性命。
现在既大局已定,朕要你,留他一条性命。”
此言一出。
不仅李秉稹的指尖一顿,身侧伺疾的陆贵妃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所以说太上皇委实温吞软弱太过,都被太子害到此番境地,却还念着多年的舐犊之情。
太上皇眼?见他不说话,立即呼吸微弱着,微微挣起身来,圆睁着血红的眸光,又重新重复了一遍。
“你便容他留条性命,打发他远离京城,削为白身,淡度一生吧!”
这算得上是死前遗愿。
声?声?威逼,就是为得逼他表态。
在陆贵妃灼灼激愤,暗含劝阻的眸光中,李秉稹凤眸微眯,沉默几?息之后,终究淡声?应承了下来。
“谨遵父皇嘱咐。
儿臣会留他条性命的。”
得了他这句话,太上皇才终于放下心?来,好似吊着的那口气散了般,瘫软倒回?榻上,陷入了昏睡当中。
诸事都已告一段落。
李秉稹终于得以稍微喘口气,此时正?端坐在陆贵妃的储秀宫中,喝上口茶水。
陆霜棠能在皇后多年打压之下,还能稳步晋到贵妃的位份,论美貌,论手?腕都是后宫中首屈一指的。
如今已年近四十,保养却极好,除了说话时眼?尾偶尔泛出的几?条细纹,瞧着依旧是娉婷秀雅的模样。
以往儿子常年累月都待在边关,鲜少能够回?京,多年来母子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日乃是中秋月圆之夜,儿子又好不容易得位继承大统,陆霜棠合该高兴的,可现下她却顾不得那些。
只坐立难安,面露焦躁之色。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稹儿糊涂,岂能当真答应他留下李秉稷性命?莫非忘了他母子二人当初是怎么对我们娘俩的么,若非本宫之前忍辱负重假意归顺,你我哪里有命活到现在,能有今日登临大宝之喜?
如今好不容易权柄在 握,若不将他母子二人抽筋剥皮,实难消本宫心?头之恨!若要留下性命也?不是不行,只能割舌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