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突然寂静,只剩下她咀嚼的声音。
周子惊觉出不对,侧眸便对上了她那双含情眼。
……坏事了。
她警惕地往后仰:“郁宓,先说好,我可不去,利用谁也不能利用自家姐妹。”
——
彼时,孤启正捧着那本册子。
他抱着册子看了一下午,却不是再看先前写下的内容,而是看着书册的粘合处出神。
纸张有些年头了,原本就容易撕毁,经姣郎的撕扯,更是破烂不堪。
若是想将这样的纸张粘合起来,是要费不少力气的,耗费的时间先放一边,这般繁琐重复的精细活,想来是不会有人愿意做的。
他断定是郁云霁亲力亲为,今日她为他上药之时,指腹上还带着一小块干透的鱼胶,虽是不明显,可他还是注意到了。
鱼胶粘性强,却有一点不好,若是沾上则需几日才能自行脱落。
“为什么这样……”孤启按在微微凸起的连接处,轻声呢喃道。
为什么要对他好,这些事她分明是可以叫下人去做的,可她没有,非但亲力亲为,还不曾将这些告知他。
世间凉薄,父亲死后,他便不曾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他虽是尚书府嫡子,却也是正夫之子,而今备受宠爱极负盛名的,反倒是他的继弟,孤善睐。
与他不同,继弟自出生便活在母父的宠爱里,正如他的名字,善睐善睐,明眸善睐,全然是母亲美好的寄托。
母亲宠侍灭夫,父亲走后还不到半年,林小爹他们便心思活络的勾着母亲,将他抬做了继室,他与父亲本就不受宠,担着正夫嫡子的名头,实则过的还不如区区小侍。
他们父子恨不得将他踩进泥里,看着他如何痛不欲生。
可偏是那日宫宴,他却见了恭王殿下。
那时两人皆是年少的女娘儿郎,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宫宴那日,孤善睐带着一众儿郎污蔑他逝去的父亲,把他逼得狠了,竟是从从头顶上取下钗环,要朝着他们狠狠扎去。
他不知晓自己当时是如何凶恶的模样,吓得一众儿郎四散,却被一个身影拦住。
他原以为今日宫宴一事会闹得沸沸扬扬,却不想,眼前的女娘非但没有呵斥他,反倒温和的望着他,闻言安抚着,叫他不要怕。
那是恭王殿下,他的恭王殿下。
后来,在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他无数次想起恭王殿下,他想,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