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声音在容瑟的面前响起。
九道天雷没劈完,劫云便退散,不是渡劫成功,相反是容瑟渡劫失败。
容瑟的道心不稳。
容瑟卷翘的睫羽扑簌两下,似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纤长的眉尖微微蹙起。
他微侧开脸,避开望宁似要望进他灵魂深处的目光,乌发滑落颈项,黑锻一般流泻在半空之中。
容瑟持剑的手稳而平,他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没有一丁点的波澜:“我问你一个问题。”
望宁紧盯着他莹莹如玉的侧脸,声音又低又缓:“你问。”
“十七年前,颜离山故意放出幽冥,导致生灵涂炭,甘北远境血流成河。”
容瑟一字一顿:“你知不知情?”
望宁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震,缓缓地攥紧了拳头,手指甲狠狠扎地向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喉结微滚动,许久才张口道:“…知情。”
在幽冥逃出禁地,颜离山请他出关击杀,他隐隐约约猜到是颜离山做的。
“……”
容瑟握剑的手一颤,心里并没有多少意外,从长明寺回来,他询问望宁有关幽冥的事,望宁的态度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他不过是证实一下。
“你破例收我为徒,是良心不安的弥补,对么?”
容瑟又问道,眼底倒映着无边的雪色。
“……”
望宁下颌紧缩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差不多。”
呵。
他的爹娘、甘北那么多族亲的命,望宁施舍般的给出一个首徒之位,就想要抵消。
算盘打得真是响啊。
望宁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强烈疼痛感,缓缓抬起头,望向容瑟:“你心有怨怼,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言。但是容瑟,我爱你是真的,绝没有掺杂任何的私心。”
爱?
曾弃若敝履,如今又视作珍宝,望宁的爱,比他以为的报复还要来得荒诞可笑。
想到他前世为望宁做的种种蠢事,容瑟心理和生理都禁不住翻江倒海,腹腔内的流体翻搅着、烧腾着,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脑门。
望宁哪来的脸呢?
容瑟把前世的、今生的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诘问都化为尖刀,重重剜向望宁的心脏。
他狠狠闭上眼,浓密纤长的羽睫颤抖:“你真恶心,你只会自以为是强迫别人,你和你的爱一样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