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罪恶感,无法救赎又沉溺在荆棘之中。从来他都没有觉得晴安对他的喜欢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那是一份很纯粹、很美好的爱。那本日记,后来他都彻底离开了那座城市,被学校革职。
什么都没捎走,连房子都不要了,过去和陆知言和那生他养他的泥土融为血肉的家乡,他都抛弃了。但那本日记,他带走了,还有那些年,晴安送给他的一点一滴。
没人知道这些年的深夜里,他是怎么度过的。他感觉自己是病了,得了一种叫做“思念”的疾病,药引就是晴安。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可他却怀念着她的温度。
会软软地喊他“陆叔叔”,会放了学背着书包,站在斑马线对面,开心地跟他摇着手。会抱着牛奶瓶小口小口喝着牛奶,会穿着漂亮的裙子,问他“陆叔叔好看吗?”
“……”
好看啊。
陆屿白一直觉得,一切错误都在自己。
是他没有克制住自己。
乌琪琪说完,忐忑不安看着老板。
等着挨骂。
可半天,都没有等到陆屿白的呵斥。乌琪琪睁开眼,就看到大老板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手机。
低头,手指飞快翻阅。
乌琪琪准备默默地退出去。
忽然,陆屿白抬了抬头,霎时间,办公室所有人的手机都发出叮铃的响声,乌琪琪低头看了眼手机,微信群内,陆教授一口气将下面两周的工作都给公布了。
“……”
乌琪琪:“陆老师……”
陆屿白站起身,就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帮我去跟学院里请两个周的假。”
“……”
乌琪琪:“?”
陆屿白看着下来了的机票,面不改色,披上大衣道,
“我去趟北海道。”
……
*
可能真的实在是太失落了,人的心就不会再疼了。
晴安坐在飞机上,看着机翅膀穿过团团的云雾。拉上去的遮光板,夕阳透露过玻璃窗。第二天她的肚子依旧很疼,腰上依旧要缠着艾灸腰带。
然而似乎肚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因为完完全全感知不到。晴安呆呆地看着窗户外,看着云层倏然弥漫,随着降落,又四散而去。北海道逐渐出现在眼前,八个小时的飞程,终于见到了地面零星的光。
已经是半夜了。
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