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错在哪儿?”于煜不解地问。
她似轻笑,又似没笑,隔了会儿道:“小贝,哥仨当中就数你最君子,谦谦君子,君子坦荡荡。”
明明在暗中占人家便宜,还被夸君子,于煜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
“我不清楚君子的定义,反正我从没刻意要求自己什么。”
“因为你的出身,你的家族,你根本不需要象基层老百姓那样哪怕争取一个微小机会都要煞费苦心,都得绞尽脑汁,有时打破了头还得不到。”
于煜不禁停下手,沉吟良久道:
“说得有道理,但不代表完全正确。你要知道每个阶层群体都有追求目标,唾手可得的往往不值得去争;又好比短跑运动员与马拉松选手,能放到一个天平上衡量吗?我们,包括小宝、臻臻乃至众多家族子弟,肩上压力和心理负重并不比你所说的基层老百姓轻,相反,很多时候可能更痛苦,因为我们的幸福感阙值太高……”
“哦?”谈戎颇感意外,“我看你成天保持明朗的笑容,阳光而乐观,内心深处也有烦恼甚至痛苦?”
“当一件事,一个项目,某次人事调整,明明知道错却无能为力,有时还得违心地接受并说服别人,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于煜道,“所以在官场,权力永远都不嫌大;正如在商界,钱财永远都不嫌多。”
“我从没尝试过从你们的角度思考人生。”谈戎道。
“昨天我才知道副市长符晓凡之所以有今天得益于我爸爸当年指点;你呢更源于我爸爸的关照,对你们而言是幸运的,可对我爸爸呢?他其实从没为做这点小事沾沾自喜过,相反,他深切而真诚地自责——以他的地位级别能亲身遇到的只是极个别,更多苦难和悲惨湮没在无人所知的黑暗,而他并不能真正扭转那些人的命运。”
她长长叹息:“太沉重的话题,继续按吧,我好像没那么疼了。”
“乐意效劳……”
于煜又换作轻松的微笑,“如果换得你沉沉入睡,我将会很有成就感。”
她微微打了个呵欠:“加把油,我眼皮开始打架了。”
又隔了七八分钟,谈戎终于入睡,呼吸平稳而有节奏,气息悠长而细微。于煜放轻力道,还是忍不住游离到山坡间转了会儿,又怕将她惊醒恋恋不舍地歇手。
客厅空调开得虽暖和,后背都露在外面还是容易着凉,想了想于煜先在她身上覆了层纱布,再盖上毛毯就不担心直接接触伤口。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