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织布劳作,费心费力,从无怨言。
我怎么会恶毒呢?
阿牛的手突然僵在了我的肩上。
沉默片刻后,他道:「这不是你们女人该做的吗?你看看这村里,谁家的女人不是如此?」
8
阿牛说得没错。
这村里,乃至外头镇上,抑或是更大的城中。
女人都不过是卑贱的「工具」。
她可以是生育的「工具」。
亦可以是劳作的「工具」。
她还可以是泄愤的「工具」。
却始终不能是她自己。
即便我是个仙女,亦不堪一提。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压迫与欺凌,竟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制?
哪怕他身无长物,哪怕他粗鄙不堪,却可以因为性别而压人一等。
真是荒谬。
我不说话,阿牛便以为自己占据了道理一方。
他颤声道:「人……人是你害的,错……错是你铸成的,与……与我何干?我……我与孩子可不能受你牵连。」
看。
这便是凡人。
凡间的男人。
「晚了。」我说。
「我若粉身入地狱,你怎么能独活呢?这不是你们凡人最爱说的『生死不离』吗?」
9
阿牛的怯懦和恐惧我都看在眼里。
这与他当年捞我回来时的野蛮与狠辣大不相同。
他慌极了,双腿一软,瘫跪在地上。
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我不能死,我可不能死,这事儿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老黄牛「哞哞」了两声,催促阿牛快将当年藏住的仙衣找出来。
它说:「那仙衣集万年仙力而成,能起死人肉白骨,若启用得当,大祸可免。」
阿牛听罢,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
我与老黄牛跟了过去,不想他竟去刨了自家祖坟。
怪不得我这些年四处寻觅不见我的仙衣。
这龌龊之徒竟将其藏进了坟冢。
他刨出仙衣,看也不看我。
似乎忘了我才是这仙衣的主人。
尽管我可能再也无缘穿上它了。
阿牛从老黄牛那里学来口诀,便忙不迭地直奔刘家去了。
可他却没能救活刘家那刚死不久的十好几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