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已过去三百余年,若是不提前开,自然一切刚刚好,可若是提前——我们必然措手不及。”
“做我们这行生意的,最怕的就是个万一,所作所为,不过是想未雨绸缪,图个万无一失。”
说罢,他朝溯侑略略抱拳,言辞恳切:“望指挥使成全。”
“原来如此。”溯侑眼皮也没抬,语调飘而轻,一字一句都是拨动人心的节奏。
那位阮公子格外真诚的视线落在他眼尾,却有一瞬间觉得这位表面看起来清隽如莲,君子端方的指挥使,不知怎么,突然给人一种凉薄到骨子里,事事不被他放心上的错觉。
这种感觉一瞬即逝。
溯侑垂着眼思忖须臾,开口道:“沉羽阁有难处,我们理解,然眼下的情形,阮公子也瞧见了,天机书的任务不完成,殿下与我都回不了邺都。”
“你们动工必然需要殿下首肯,取出大印敲章,其中流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说完,溯侑冲那位阮公子微微颔首,道:“还望阮公子回去如实转告你们家主和少当家,待我们螺州的任务完成,再提此事吧。”
待他们一行人绕了几个弯消失在眼前,松珩忍了忍,看向薛妤,似是无法理解般低声道:“你就这么由他出头做主?”
想当年,即便是薛妤对他,也从未给过如此大的权力,她人尚还站着,哪容得了旁人插嘴代为发言。
谁知薛妤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若有所思往边上一站,仰着头迎着日光去丈量那面隔了许多莺燕的高墙。
反倒是朝年霍的一下反应过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松珩看了两眼,炮仗一样道:“指挥使的意思,就是女郎的意思,这事我们邺都上下人尽皆知。你一个赤水来的,管好圣子身边的事不就行了,还伸手到我们这边来,干嘛,难不成真是圣子安排到这边来探听邺都机密的内应?”
松珩从来没想过,朝年的嘴能有这样大的威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维持不住笑脸,淡声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合规矩。”
“在邺都,女郎就是规矩。”朝年挑剔般地看着松珩,道:“女郎说合适,那就合适。”
论胡搅蛮缠打嘴仗,没谁能有朝年能耐。
松珩干脆无视他,他凝着眉走到薛妤身边,音色放轻了许多:“你和沉羽阁做成了交易?”
上一世的千年中,沉羽阁也就想建立分阁的事找过薛妤,薛妤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一再迟疑,加之价格没谈拢,这事便不了了